“越过痛楚!战胜心魔觅自我!若有理想……哪怕崎岖实现我自由……”
粗犷的歌声从男人的声音吼出,响彻了整个小区。旁边的大楼原本已经熄了灯的几家窗户又被迫亮了起来。早已醉的不能自己走路的他由两个朋友一左一右搀扶着,三步前两步后地,向着停在一栋居民楼下的白色越野车走去。
“安静点呀,叶老板,住户全被你吵醒了。你的司机在车上么?你刚说司机在的,但是好像没人啊……”扶着老板右边的朋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嗯……你说啥……我没听清。”
“他说,你的司机今天是不是没来。”另一个朋友附耳说道,一边调整了一下老板左臂的自己肩上的姿势。
“嗯哼……没在啊……啊,我想起来了,他今天去送我老婆去银行了,是我自己……我开车过来的。”他小声嘟囔。
“都喝醉了,谁来开车?早知道我就不喝酒了,还能送你们回家。”
“那又有什么关系……今天大家老朋友一场,喝多点又咋的。”
“你别叫那么大声,我们听得见。”
“最近酒驾抓的严,依我看,我们还是打个车把他送回家,就得了。”
“砰——”
正当他们准备掏手机打车时,一声巨响就在他们跟前炸开,激得他们跌坐在地上,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意外发生的如此之迅速,以致于他们以为是车子自己向下凹陷下去的。但是,确确实实有个人直直地从车天窗扎了进去,还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强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旁边大楼的十几扇窗户在那声巨响之后纷纷打开,探出了许多好奇的脑袋。原本还算寂静的小区,瞬间充斥着各种窃窃私语声,仿佛夏夜的虫鸣。老板吃了这么一吓,酒也醒了一半,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两个朋友则一个报警,一个拨打急救电话。
过了不多时,保险公司的车已经先到了,呼啸的警笛声也传了过来。当第一位警察骑着摩托赶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聚集了不少。警察溜下摩托,首先查看了一番现场,拍照留下证据,并向车主询问情况。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旁人帮忙拉开车门,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车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运走了。警察表情越来越凝重,他叫叶老板先别喊拖车,警告围观的人远离现场,并立马呼叫刑警同事前来帮忙。
很快,呜呜尖叫的几辆警车涌入了小区。他们下车后仔细地勘察了现场,还有几位警察在居民的指引下进了女人坠落的楼中。三位受惊不小的酒鬼被交警送回了家中,封锁线也拉了起来,调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很快形成了一份初步的勘察资料,呈送到了峡墩派出所刑警干部李任旭的办公桌前。
“还没开始抢救,那女的就挂了。妈的!”李任旭气愤地说着,上了前往江河华庭小区——也就是案发小区的警车。他前不久刚组织人审讯了一起家暴致死案的嫌疑人,现在又碰到这档事,怎能不糟心。受害者一旦死亡,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李所,我猜这女的大概率是想不开,从楼顶阳台自己跳下来,然后砸到车的。”正在开车的干警说。
“猜归猜,没有收集足够多的证据,我这干了十几年行当的人也拿不准。”李任旭简单回应道。“小康,那边初步调查的结果如何?”
“报告李所,在车旁边发现了一个手机,应该是从死者口袋中脱落的,已经摔成了碎片,正在尝试修复。另外还有一个钱包落到草坪里,里面只有死者的驾照和身份证。死者名字叫劳子英,41岁,驾龄10年,身高一米八五,直隶省太平市人,未婚,暂时找不到她亲人的联系方式。除此之外,其它的信息正在调查中。”
“见鬼。分局那边已经来人了么?”
“报告李所,遗体已经移送给法医了。”
“李所,到了,下车吧。”
“呵,这小区瞅起来还蛮旧的,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安保很好的地方。”
李任旭和几个干警下了车,快步走向那辆报废的车。他逮住了几个已经赶到现场的刑侦人员问了一通,了解到在楼顶的阳台围墙边缘确实有死者衣物剐蹭到的痕迹,说明她确实是从那边掉下来的。他来到那个阳台,发现阳台空间狭小,护栏也比较矮,高只有一米左右。除了有衣服和被单挂在晾衣线上,地上还摆了不少的花盆。经过询问,他了解到已经在阳台提取到了两种新鲜的足迹,两者的轨迹高度重合,说明案发当晚死者确实和另外至少一个人呆在一块,但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看来你的推测错了啊。”李任旭转头对那个开车的干警笑道,“我严重怀疑这是一场他杀事件,凶手把死者从阳台推了下去。”
“但是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一定是推下去的。”小康说,“刚才报告说,阳台边缘的打斗痕迹并不是很明显,而且这墙壁这么矮,死者身高比较高的话,也是可能自己不慎掉下去的……”
“虽然有,但是可能性不大。”李任旭说,“总之我们先想法把当晚和死者一起的那个人查到,真相应该就水落石出了。不过这里貌似没装监控,只能扩大搜查范围了。”
“看来我们可以大干一场啦,李所。”小康刚刚上任没多久,对于这种大案有一种如临战场的兴奋感。
“瞧把你激动的,死人是这么好玩的事么?”李任旭温和地说,随即掏出手机,给妻子发了个宏信:“有大案要查,跟那两家人说一下,我明天没有在家陪他们吃饭。”
开车的干警打着哈欠,呆呆望着远处天空的鱼肚白,问道:“李所,我们片区好几年都没出这种重大案件啦。”
“是啊,至少两年了。自从市里的领导班子大重组之后,这地的恶性事件就持续走低,鬼知道是怎么回事。”李任旭回答道。他看着低矮而斑驳的石灰墙,似乎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小康也跟着歪着头想了会儿,突然一拍手,兴奋地说道:“噢噢!原来如此!我明白这案子为什么发生了!”
“你这小娃娃的脑袋里又蹦出什么鬼点子了?”李任旭问道。
“你看,最近不是传说那个姓沈的市委副书记骚扰女干部么?骚扰谁不好,偏偏找中央挂职的政府办副主任,结果人家马上就给她工作的中央党校教研室主任一个电话甩过去,还把事情向《政府观察报》的记者全讲了。然后那个副书记三四点还在呼呼大睡呢,就被公安人员拽起来问话,狼狈的很!”小康边说边笑着拍膝盖,“你看,按照李所的说法,政府跟当地恶性事件有关联,这样说的话,政府里面政局动荡,反映到我们这不就是大案发生么?”
“我也听说过这事了。”开车的干警说,“那个副书记本来好好干下去,还是有希望混个市长当当的,现在可好,前途全完蛋了!我都怀疑他是被死对头算计了,哈哈哈……”
“我就随口说说,你们这些小崽子就净抖些无用的机灵!”李任旭给他们头上一人凿了一个栗暴,发话道:“走吧,我们再去楼下好好看一看。”两人嘻嘻笑着,跟在他的后面下楼了。
在李任旭家,他的老婆刚刚被李任旭的宏信提示音吵醒。她十分不擅长睡眠,稍微一些声响或者光亮就可以让她彻夜难眠。她扶着额头查看手机,小声地叹了口气。几个小时后,当李兵文——她和李任旭的儿子穿着睡衣从房间中出来时,正在厨房忙活的她说道:“儿子,爸这几天有大案了,就没回家吃饭了。”
“我看就算没案子,他也照样不回家,在外面倒过的自由自在的。”李兵文小声嘀咕道。
“小孩子懂什么,不要乱说大人的事情。”
“妈,你不也天天闹意见说。”
“你现在专心去读你的书,别管家里这些事。自己的学业都管不好,还管上你爹头上了。”
“哎呀,这不是担心老爸的生命安全么?他查的是什么案子,万一涉毒那不是有危险?”
“想太多。涉毒的轮不到你爹上的,你就放心吧,你这乌鸦嘴。”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菜。没到五分钟,李兵文“啪嗒”放下碗筷,站起身,还没把最后一口稀饭吞下,就说:“我吃饱了。”又进了房间。
“吃饭吃慢点,都没吃多少。忘了跟你讲了,今晚大姑一家还有叔叔一家都会来家里吃饭。你好好待客,别摆着那臭脸,一大早就让人心情不愉快。”
“哪个叔叔啊?”
“就你那女同学的爹呀,姓贺的,跟你爸关系老好了。”
“他为什么会来?”
“周末来吃个饭,要什么理由?噢,贺斋也会来哦,正好你们是同学,有共同话题啊。”
“……她不要上补习班?”
“今天她刚好休息一周。看你这次期中考的分数,叫她教你学习也挺好。”
“……她又不懂我不懂的地方。”
“人家愿意教你,你要多谢人家,趁机多问点问题,还摆臭架子。你爹天天不回家,他起码在外面吃得开。你就天天盯着你爹缺点,他的人情世故你倒是一点都不会学。难道你跟贺斋有闹矛盾?”
“不,这倒没有……只是我跟她不熟,平常也没说几句话。”
“这有什么?贺斋那么好一个女孩子,你不珍惜,多向她学习,还在那扭扭捏捏,不像个大男人,好像请教人家自己会掉块肉。还有,到时候贺斋他们家来了之后,你给我说话谨慎点,特别是谈到她哥的事情的时候少插嘴,显得没教养……”
“好啦,妈,我要写作业了。”房间里飞出来的话语堵住了李任旭老婆的嘴。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厨房洗碗去了。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首先进门的是李兵文的大姑一家。大姑走进厨房跟他母亲聊天,姑丈则坐在客厅沙发上玩着手机。李兵文被年仅五岁的小表弟拽着坐在地板上,玩着表弟之前就放在他房间里的玩具。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响起了叩门声,厨房里喊道:“兵文,应该是客人来了,去开门。”李兵文慢慢站起来去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个满身大汗的快递小哥,递过来一个长条状的包裹:“请问一下,是李兵文先生的快递么?”他赶忙答应着收下快递,匆匆跑进房间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几声,一声清脆的“伯母,我们来了!”已经从门外飘了进来。姑丈从沙发起身开门,迎面就是贺斋神采飞扬的笑靥。“哎哟,可算把你盼来啦!”李兵文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口一个“小美女”,捧着她脸蛋亲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向站在贺斋后面的夫妻俩:“小贺,文妹妹,她哥最近还好么?听兵文说,他跟班上人前几天有闹过纠纷,对方家里还是有市政府背景的。”贺斋的父亲贺纲回答道:“没事,没事的。我们去过他家道歉,已经和好了。”李文兵母亲又问:“那他今天怎么不来呢?我也好久没看过他了。”贺纲说:“他呀,他……”“他最近要备战高考,考那个仲杉大学的英才班,基本周末邀请他的应酬全部推掉了。”文合贞抢先回答。李兵文母亲啧啧赞叹:“天呐,我都不敢相信。一个月前明明闹出那种事情,现在还能收下心来准备高考,我家兵文要是有这一半的毅力就好了。”转头对紧闭的房间门喊道:“喂,兵文,别躲房间里了,赶紧出来见你同学!”房间里的声音不迭地说:“等一下,等一下!”只是不开门。
拖了足有五分钟,李兵文这才低着头从房里走出来,自然是被他母亲唠叨了几句。这时饭也差不多热好了,几家人随便坐下,由李兵文母亲和他大姑负责上菜。煮鸭汤、炒牛肉、丝瓜炒虾米、莲子糊等家常菜,一盘盘端上来,众人手里端着饭,说声“不客气了”,便举筷吃了会儿,菜肴渐渐消灭了一半。后面再上些水饺、扁肉等分量颇足的食物,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李兵文母亲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招呼大家聚到摆好茶具的茶台吃茶,由姑丈负责沏茶,其他人都围着茶台坐着。只有小表弟被哄好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看着电视。
大家刚坐定,贺纲就发话说:“李哥这次可卷进了不得了的案子吧?嫂子知道情况么?”李兵文母亲说:“细节我还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桩人命案。小贺你是记者,是不是已经了解到什么了?”“亏你不问李哥忙啥,这个事情,我们电视台各种传闻已经满天飞了!那天围观群众多,市里消息盖也盖不住。……”他把昨晚发生的惨案情况略带夸张讲了一番,“检查尸体的人说死因,你们猜是什么?就是头直接栽下去,把车天灵盖捅穿了,自己的天灵盖也裂开稀巴烂!还好你们没在现场,有的人说看到那个女尸从车里被拖出来放到担架上的情景,回去一整晚都在做噩梦——那还用问,人家脑袋都开花了,那种死法,肯定是上辈子没有烧过一炷香!欸我说,这凶手挑的作案地点还挺巧妙,那个居民楼旁边竟然没个监控的!就小区门口那个监控,拍出来一团糊,警车的灯都可以拍的像放烟花,这凶手想被拍清楚都难的很!”“但是我看朋友圈里面转的消息说,那女的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大姑插话道。“那些肯定都是自媒体瞎诌的!现在一切都得看官方给出的说法如何,按我来看,肯定是被人推下去的!”贺纲补充道,同时啜了一口茶。
“现在这个世道,啥事都好说,就是人命的事最开不得玩笑。”在基层委员会工作的姑丈如是说,“之前有个领导因为债务问题被关在酒店里面等待调查,然后他就高空跳楼自杀,调查人员跟着倒霉,还判了几年刑。”“那确实挺背的。”贺纲接嘴道,“说到高空坠落,我就想起先前市里的八通桥上面有人跳下来,正正好落到路过的公交车头上,差点就酿成特重大事故。那人还写什么遗书,上面还写‘“改命”去死’,“狗屁神医”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一看就是精神错乱。后面家属来了,说‘这死崽子昏了头,天天偷家里的钱,家里把他赶出来,没几天就来这寻死’,天下奇葩事却是从来不少的!”贺纲正讲在兴头上,被文合贞使了个眼色,也就住嘴不讲了。
贺斋听到“改命”两个字,打了个寒颤。姑丈听到后,惊奇地说:“好可怕!我们这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么说来,之前你家儿子出走那么多天,还能平安无事地回家,简直是老天福佑。”“后来警察有查出来到底怎么回事么?”李兵文母亲给文合贞倒了杯茶,问道。“现在毫无眉目。”文合贞摇摇头,尴尬地笑了笑,“警察也不知道我儿子那几天死哪去了。” 李兵文大姑插话道:“不过看那孩子回来的表现,感觉也没发生啥大事。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文合贞向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姐姐,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应该聊点更开心点的事情。”大家又议论了一阵,渐渐转向了别的话题。
“我最近头老是低低地做事情,颈椎、腰椎都难受的要命,推拿按摩也就舒服一两天,就又来折磨我。这种病该怎么根治?”大姑问道。
“大嫂,听我一句劝,游泳最管用。”文合贞微微一笑,“我每周都会去游泳,腰啊脖子啊都从来没酸过的,游泳对颈椎、腰椎可好了!”她边说边伸了个懒腰,衬衫收束起来,显示出极好的身材。姑丈满面堆笑,先给她上茶,却被大姑眼神一瞪,赶紧把女主人的茶补上。
“你们先聊,这两个娃先进房间交流交流学习。”母亲瞟了李兵文一眼。李兵文只好站起身,被贺斋抢先向众人打了招呼。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随便坐吧。”李兵文摆摆手,将灯拉开,坐在书桌前。房间的布置比较简洁,进门左手边的架子空空荡荡,只摆着少许瓷器;右手边左右横着一张楠木大床,天蓝色的被子有些不平整;中间留有过道。贺斋叉手欠身,将门带上后,微笑着说:“把Eeens报纸拿出来,我们互相抽背吧。”然后轻轻坐在床沿。“还得是你,一进来就先想着处理自己的事。”李兵文叹了一口气,在包里翻找着。抽背完Eeens后,贺斋搬了把凳子也坐在桌前,给李兵文指点生物遗传题的解题诀窍。
没过一会儿,李兵文就有些疲惫了,起身取橘子剥着,说:“你哥真的是忙着备考而不来?确定不是因为身体或者心理出问题了?”贺斋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想到的?”李兵文将剥好的橘子装碗里放在贺斋面前,说:“前几天你哥跟别人打架之前,我在食堂碰到你哥了。他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我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回应。我在想,是不是跟他一个月前的出走有关系。” 贺斋解释道:“照我看来,我哥确实最近有些心事,但是并不是针对你,也应该和之前发生的事情关系不大;主要是他期中考不是很理想,最近也更加发奋了,可能确实有些疲劳,显得爱答不理的,我先替我哥向你道歉哈。啊,谢谢你的橘子。”她拈起橘子吃着。李兵文听完叹息道:“这样啊,累积了不少压力,确实更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
李兵文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观察着贺斋。真的是这样么?看她脸色有些憔悴,是因为还在挂念她哥吗?他心想。橘子快吃完的时候,外面传来贺纲“回家了,小宝贝。”的招呼声。贺斋和李兵文离开房间,几家人挥手告别,文合贞离开时还在跟母亲说着“等下就把我刚才说的美白秘笈发给你”之类的话。
目送两家人上车后的李兵文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拉开被子,抱起等身抱枕亲了一口:“还好那个女人没发现你,我的莉咔酱。虽然她是很漂亮,但我对你才是真心呀。你才刚进咱家,我来给你认识一下我的伙伴。”然后他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一个一个的手办放回架子,“这是狐仙大人,我考试前靠向她祈愿才没挂科的。”“这是魔女咕噜酱,和你一样喜欢 ‘米娜桑,米娜桑’的叫哦。”“这是姬露武神,她的必杀技是‘蓄力时空弯曲’。”……
此时在车上,文合贞问贺斋:“你刚才没和李家儿子说你哥没来的真正理由吧?”“没有,妈。李兵文只知道打架的事情,并不知道后续情况。”贺斋回答。“那就好。”文合贞叹了口气,“他们家对你哥目前的精神状态一无所知。这样也好,也不是能对外随便讲的事情。让你哥静静呆会儿吧,明天再带他去医院好好看看,争取早点让他正常返校。再这样下去,英才班考试根本就来不及准备了。”然后她又责备贺纲:“瞧你那大嘴巴子,整天就关注八卦、猎奇新闻,自家孩子都成这副样子了,就算去别人家要开心点,也不要搞成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吧。刚才进门问你话,表现的那么心虚,还得我来圆场。这种时候你的记者素养跑哪去了?”数落的贺纲只能唯唯诺诺。贺斋也不再吭声,望着窗户上细细的雨痕。
至于贺斋她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得退回两个多月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