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这栋楼为什么会建起来?
IridiumLINCH-SK 二佬的暑假开始了?
记叙文有六要素——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那么作为一个旅行新坑的开头,谈论一下它们总是必要的。不过在这六要素中显然经过的体量最长,就像上一个坑《青海、甘肃》还没写完呢这一个坑又开了;结果又受制于经过,经过没写完结果也就写不出来,因此在这一提纲挈领的位置我们首先梳理其中的四要素。
2024年(6月29日)7月1日——2024年7月7日(7月8日)
为什么写成这个样子? 没有写在括号里的日期,是以我到达和离开云南计算的。写在括号内的日期,是以我离开和返回雁栖湖计算的。导致这一差异的原因,是因为在雁栖湖研一集中培养的这一年中,我在中心城区有一个住处。至于这个住处是怎样获得的,最近一段时间准备复更的《村区杂记》会提及的。6月29日,我从雁栖湖出发,前往这一住处,在这一住处停留了一个6月30号之后,于7月1日正式前往云南。回来的时候,7月7日,我从云南飞回北京,在当天回到这一住处住下整理行李,7月8日早上,我带上必要的东西坐上小火车返回雁栖湖校区,继续我夏季学期第4周剩余的一门课程《磁共振波谱技术》。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段? 这取决于我和旅游搭子的时间空窗期。在雁栖湖,夏季学期从6月17日到7月14日,持续4周。在选课阶段我看到化学学院只开设三门课,三门课都是1学分,因此要想满足夏季学期的学分要求(2学分),需要选两门课。当时我的格局没打开,没有想到选择其他学院的课程,和几位队友勾兑之后,我选择了化学系的两门课——《雁栖分子科学论坛》和《磁共振波谱技术》。前者是一门讲座课,只在夏季学期第一周的周五、周六(6月21、22日)举办两个整天。后者是一门大课,夏季学期第4周周一到周五(7月8-12日)上午1-4节。在下定了不要提前进组当牛马的决心之后,我的夏季学期的旅行空窗期便是6月23日-7月7日。 我的旅游搭子,仍然是《青海、甘肃》那一栋楼里的另一位主角A。此前提到,A本科毕业之后去了北京大学深圳汇丰商学院读研。她的研一上课时光会在7月1号因一门考试而结束,而她成功找到了一家大厂的实习,实习的开始时限是7月15日,于是她的空窗期也就显然了。不过在选择旅行时段的时候,我首先考虑的不是夏季学期这个空窗期,而是进组之后高温假的空窗期,也就是7月末8月初的两周,这显然就对不上了。A叹了口气,问我真的没有时间了吗,我才恍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夏季学期空窗。两个空窗重叠到一起,便确定了我们的旅游时间。
云南省昆明市、丽江市、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市)
去云南玩的想法刚刚诞生时,在公网的云南旅游攻略上我们便看到了一个名词“昆大丽”,即昆明、大理、丽江线。云南是个景致丰富的地方,即使没有去过云南,也知道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保山的三江并流、香格里拉的雪域圣城、昭通的山河相连。昆大丽显然不能囊括云南的全部,于是在那时我便知道云南肯定不会只来一次,但昆大丽一定是最经典的路线。如果叛逆一些,对这条路线做些调整的话,最可能的便是从丽江再往西北方向走两步,到迪庆州的香格里拉,组成“昆大丽香”。不过那时这只是我看地图做出的一些暂无根基的想法,只是冒出来便搁置到了一旁。 当我们确定下来旅行时间之后,上述想法的性质就变了。得益于前段时间滇藏铁路丽香段的开通,“昆大丽香”这一新名词从似乎鲜有提及变得几乎和昆大丽一般火热。因此当A开始认真搜索资料细化计划,我在开小差天马行空,提及昆大丽香的时候,A对它更加感兴趣起来,便超过了昆大丽成为了我们安排旅行的基准。不过我们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旅行的有效时间并不足以撑起昆大丽香四地较为充分的旅游,这意味着我们还要从四个地方里舍弃一个,舍弃谁? 我们首先排除舍弃昆明这一选项:以大理、丽江、香格里拉为大交通节点的费用相较昆明对我们俩来说简直不可接受。 我本打算舍弃香格里拉,恢复昆大丽的标准线路,因为在我心中香格里拉仍然是一座雪域圣城,而我不觉得自己做好了去那里的心理准备,但A不打算如此。她做了不舍弃香格里拉的决定之后,便把细化旅途安排的任务交给了我。在公网上搜索了一些香格里拉的资料之后,我陷入了一种迷茫——感觉自己小时候戴上的对香格里拉向往的滤镜碎了一地。或许正是因为小时候这样的向往让自己刻意不去了解它,在很长时间中不断加深神秘的感受,直到做完调查摘去了神秘的面纱,才恍然发现香格里拉并没有那么完美。在这样的一个刺激,加上昆大丽香四个点位实在排不开,我便慢慢摆烂A交给我的任务。 直到A提出了她的方案:舍弃大理。她只补充了一句解释,我便立马同意了她的想法:
A:因为大理交通方便 A:以后可以直接过去住着 我:昆丽香吗 A:可以考虑 我:这个更有趣 我:就比如我博士毕业的时候你第一次离职
至此,我们停留的地点确定了下来:昆丽香。
我和A是本次旅行中的两个主要人物,这不必多讲。但还有两位在我们的旅行中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BS2. 马(马哥)。他是我的研究生同学,在昆明定居了十年。当他听说我要和闺蜜去云南之后他便立刻开始帮我安排计划,这积极程度让我体会到了“盛情难却”四个字的意义。不过他仍然要在雁栖湖工作,因此没有回到昆明,这便引出了第二位人物: C阿姨。C阿姨是马哥的母亲,在昆明工作。既然马哥不能回到昆明,他便拜托自己的母亲带我们在昆明游览。我觉得这实在是太不适宜了,便和马哥几番拉扯,最后在昆明的游览既保留了一部分自己的决策,也见到了阿姨,在阿姨的带领下极大提升了在昆明的游览体验。 啊,顺便一提,母子二位是穆斯林,这一点很大地影响了我和A在昆明的饮食特点。
Q:去云南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Answer:2023年7月26日,我们俩从天水回北京的高铁上。 Q:这个想法是怎样维持这么长一段时间的? Answer:首先,我还没去过云南,这足够我念叨一辈子的了。然后对于A,恐怕是她在深圳读书的一年加强了她的想法。对于云南人来说显然深圳是个读书的好地方——足够发达又足够近,于是A认识了很多云南的朋友。由于籍贯和地理的原因,A又能认识北京和深圳的朋友。长住某地的人对待该地的观点显然与游客不一样,就比如在深圳的A不会每天都要去吃广东特色的菜品,在A和她的朋友们探索深圳的云南菜的时候也会提及北京的云南菜。研一的寒假她回北京,我们便在她从在深圳的北京同学的指点下经常去吃一家名为浩海火烧云的云南菜——这吃上去比我此前对云南菜认知中的云海肴高级了不少。在对西南边陲的向往和对云南美食的认知之中,我们把想要去云南的愿望维持了将近一年,最后两个人下了一些决心,这栋楼就建起来了。
Q:合理猜想,这次旅行结束之后应该产生了后续的旅行计划罢? Answer:保密。 Q:这栋楼为啥在刚到云南就建起来了? Answer:本来想着边游玩边更新的,特地把计算机从雁栖湖一路背到香格里拉又背回来,结果发现笑死,根本更不动。当初跑青甘大环的时候不背计算机的选择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完全正确的。 Q:这栋楼啥时候更完? Answer:我哪知道(即答) Q:
芋圆公式 二佬的暑假开始了?
Answer:你看看这哪有暑假啊(郝哥音)
6月29日: 雁栖湖的准备 志新西路雨夜遛弯 6月30日: 等待鞋晾干的一天 7月1日: 北京→云南
7月1日: I:去桥底下整点夜宵 II:把夜宵带回去 7月2日: III:从一碗大酥牛肉面开始 IV:中国远征军
7月7日: 夜宿志新西路 7月8日: 返回雁栖湖:结束了
在《青海、甘肃》篇绵长的更新过程中,笔者总是有些分享的愿望。这个论坛规模不大,也游走在官方视野之外,想要分享内容只能是把一条URL发给对方,显得相当寒酸。相信论坛的各位常客已经注意到URL格式的特点了:
https://ucaskernel.com/d/xxx/yyy xxx=楼编码 yyy=层数
有一次我分享的时候,照例发了个URL,指向了当时最晚更新的一条。用手机点开之后,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行行文字之间的空行,过了几秒钟这些空行开始疯狂加载图床中的图片,一层的高度迅速展开,就像把压缩毛巾泡进了水里一样膨胀起来。还没有展开完全的楼层已经呈现出了可怕的高度,而他们刚好对我最近更新的楼层不感兴趣,便想着换到别的层去读读内容,结果发现我每层的内容都像这个样子,他们便向我提了意见:他们对于我那次旅行的全貌还没有一个了解,我应该加个目录之类的东西。在开第二栋类似的楼的时候,我回想起了他们的意见,便把这一层单独分离了出来。 目录这一层的URL不一定都指向这栋楼内。此前提到,我在中心城区的住处充当了我从雁栖湖出发到云南和从云南回雁栖湖过程中的跳板,从行程的完整性来看,这两段中转的故事值得一提,但不太适合放在这栋楼内,毕竟我想读者不愿意看到这栋楼的前几层里我在絮叨我在北京发生了什么事吧。 这一层会时常编辑,以更新目录并上挂URL。以后分享的模式,恐怕就是只需要发出这一层楼的URL,读者再根据目录中的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点击跳转了(这似乎会导致帖子阅读量被刷高罢)
我在北京上学,A在深圳上学。在构想趁高温假窗口去云南的时候,我曾想着我先飞到深圳和A先玩一两天,尤其是要去尝尝我一直关注的一位up主鞑厨高寒在深圳开的喜鹊派西餐厅,然后和A一起飞昆明。当然,由于我最后选择了夏季学期窗口,我和A的窗口期叠到一起就只剩寥寥六七天,原本安排的昆大丽香都局促得要命以至于我们扔掉了大理,更别提在这之前加个深圳了,于是在A的建议下,我们俩决定分别从北京和深圳飞到昆明。在我们到达云南的7月1日这天,A在学校还有一门下午的考试,她计划提前交卷然后拿上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直扑宝安机场。相比之下我就没有这么急了:7月1日周一是我夏季学期第3周,而我夏季学期第2、3周连续两周无课,于是我买了一张十分舒适的预计下午15:30从北京大兴起飞,预计19:05降落于昆明长水的CZ6159(中国南方航空)。 马哥对于我去云南的全过程十分上心,在我起飞之前,他提醒了我一件事:十几年前昆明的民航机场不是如今的长水机场,而是巫家坝机场。自从换了机场之后,昆明的飞机就经常因为天气原因发生异动,尤其是下午的飞机。马哥本人当初有一次要下午七点从北京飞昆明,过了安检机场方面才告知他要坐的飞机还在从昆明赶过来的路上,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才坐上飞机。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担心,便想着要更多地了解我乘坐的这趟航班。以往我自己坐飞机的时候,家里人总是会要我告诉他们我的航班号,他们便能随时知道我在哪里,而他们使用的应用程序就是大名鼎鼎的飞常准。于是我也下了这个软件查询我将要乘坐的这一航班,然后我看到执飞我要乘坐的这一航班这天没有前序航班,算是松了一口气。 2024年7月1日。 我在位于志新西路的中科院中关村地区(志新西路)1号院学生公寓中醒来,检查了几遍行李,根据地图软件估算的从志新西路到大兴机场所需时间,按照提前两小时到达机场算出了合适的出发时间,等到午饭点出去吃了个饭,回到公寓拎起行李,出发前往大兴机场。 距离志新西路1号院最近的地铁站是15号线北沙滩站,要到大兴机场,就要坐地铁大兴机场线,就要到草桥站。从城北到城南的草桥站最速选择必然是19号线,而19号线的北端终点是牡丹园站,通过牡丹园站的另一条线是10号线,与15号线并无交点,这中间还需要一条线把二者勾连起来。在志新西路多日的住宿让我一下子选择了北沙滩-15-奥林匹克公园-8-北土城-10-牡丹园的换乘路径。这一路线在我脑子里的生成并未参考任何地图软件,地图软件对我的用处只是估算所需时间而已。不过正是由于我如此之快的思考,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从北沙滩到大兴机场另外的可能性,这个我们之后再谈。 到了草桥,换乘速度快了几倍的大兴机场线,我大概在飞机预计起飞前1个小时50多分钟到达了大兴机场。上次坐飞机还是2022年12月14日出了“居家隔离”之后成都双流飞北京首都,登机流程都有些忘了,先值机再安检这件事我还是问了机场保安才想起来的。 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我逐渐产生了压缩行李体积,尽量避免托运的想法,于是在雁栖湖我花了一点心思成功把行李压缩进了一个可以轻易手提走的行李包中。这个行李包比较有趣,研一春夏季学期这个行李包和我常驻雁栖湖,把它放在我身边的目的是可以每周去志新西路的时候拎着这个包拓展一些携带物品;除了可以手提之外,这个包还有两个滑轮,我便可以在地上拉着它。在从志新西路出发之前,我特地给我的两个行李箱拍了张照片。你以为这两个行李箱我带去的是大的那个蓝的?错啦,是小的那个躺在地上的黑的: 值机的时候我没有把我这个黑色的行李包托运,一切正常的过了安检,来到登机口,看到了廊桥处停着的中国南方航空的飞机,看到登机口显示屏上一切正常的起飞时间,我庆幸于马哥的担忧没有成真,不过我听到广播中旁边登机口的一架飞往佛山的飞机发生了延误,不禁耸了耸肩感叹飞机这种出行方式受天气影响还是有点儿大的。 登机,当天的实际起飞时间是15点42分,执飞飞机型号为Airbus 330-323,经济舱座位格局为舷窗-AC-过道-DEFG-过道-HK-舷窗,我的座位是52F,这下不能透过舷窗欣赏机外景色了。 好在中国南方航空是有一些像样的机上娱乐的,在飞机飞行过程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让前座靠背上的娱乐显示屏循环播放飞机航路,在这一过程中也会显示地速和高度,于是作为一名地理爱好者我看着飞机从北京起飞后首先经过保定,然后转了个小弯飞经太原,过黄河进入陕西上空后转向南飞过西安,这时我便开始估计接下来应该会飞过成都,最后降落在昆明,但我错了:飞机没有选择四川盆地西缘的成都,而是转向了东缘的重庆。到了重庆,我便想着飞机有可能飞到贵阳上空再转向昆明,但这个时候飞机已经进入了降高降速的阶段,机上娱乐被降落检查打断了,我也不知道我们的飞机究竟在哪了。等到快要落地我才看到航迹:飞经重庆之后就基本直线扑向昆明去了,实际落地时间为18时49分,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些: 刚刚开始飞行的时候显示地速只有600 km/h,盯航路图盯一会儿,地速上升到700 km/h,等飞行最快的时候也只有800 km/h,与我一般飞行经验中的地速900 km/h差了一截,因此当我最终看到我们起飞晚于预计时间而落地早于预计时间时还有些惊讶航空公司在计算飞行时间时打了这么多余量。 给各位读者看看这一航班的晚餐,晚餐有两个选项,咕咾鱼饭和茄子打卤面,我选择的是后者: 飞机落长水机场之后停在停机坪,没有和廊桥对接,摆渡车把乘客拉到航站楼。刚下飞机便感受到昆明凉爽的气温,地上有水,看起来是刚刚下过雨: 进入航站楼之后我便开始寻路前往昆明地铁6号线机场中心站离开机场,中途路过了托运行李的领取转盘,长水机场的托运行李转盘的数量看上去不少,一个个圆角矩形平行排列,从近处向远处延伸,有些超出了我对长水机场规模的预计,不过我的行李包一直放在飞机客舱里,没有行李需要托运,便只是拎着行李包穿过托运行李领取区,走了。 又拐了几个弯,最终到达了昆明地铁6号线机场中心站的进站口。进站口处有一根立柱上贴着6号线的首末班车时间,看到这一时间,联想到我起飞之前和A的聊天,我便知道A肯定没法坐地铁从长水机场到酒店了: 之前在我们俩共享了各自的航班信息,我落昆明比A要早上不少,于是本来由A预定的酒店要由我首先办理入住,我们的酒店是位于昆明地铁塘子巷站附近的宜必思酒店(昆明火车站店): A原本买的机票是由深圳宝安预计20点起飞的祥鹏航空8L9980,预计22点30到达昆明长水,但在我上飞机之前,她告诉我她的飞机延误到了预计22点05起飞,于是她直接改签了预计21点15由深圳宝安起飞的CZ6923,预计23点45才能到达昆明。 这样的话A显然就赶不上地铁了,她要从机场到酒店还得再想办法。当时知道我将要比她早到昆明的时候,A说羡慕我可以多在昆明逛一个晚上。而在我坐上6号线从机场中心站直通塘子巷站,办完入住跟马哥说了之后,马哥对我在昆明的指点也适时来了。原本到了昆明住下的我有些疲惫,刚刚产生了犯懒的想法,便被马哥的这一通推荐觉得不立刻出去走一遭简直对不起马哥在昆明十几年生活丰富的经验,于是我便离开了酒店,开始了这天晚上在昆明的City Walk。
IridiumLINCH-SK 下午15:30从北京大兴起飞,预计19:05降落于昆明长水的CZ6159
感觉 4 个小时的飞机还是比较折磨的😂。好像这类飞的比较长时间的飞机还挺贵的
IridiumLINCH-SK 我看着飞机从北京起飞后首先经过保定,然后转了个小弯飞经太原,过黄河进入陕西上空后转向南飞过西安,这时我便开始估计接下来应该会飞过成都,最后降落在昆明,但我错了:飞机没有选择四川盆地西缘的成都,而是转向了东缘的重庆。到了重庆,我便想着飞机有可能飞到贵阳上空再转向昆明,但这个时候飞机已经进入了降高降速的阶段,机上娱乐被降落检查打断了,我也不知道我们的飞机究竟在哪了。等到快要落地我才看到航迹:飞经重庆之后就基本直线扑向昆明去了
我差点儿以为这是火车的行进路线。毕竟天上又不像地面,没有复杂的地形阻碍,我一直以为飞机都是避开气流这些影响飞行的因素后就直接直线飞过去了。
IridiumLINCH-SK 骑行时拍摄了一些街景,这就导致我经常刹车,掏出手机拍照,收起手机,再启动。骑到青年路与人民中路路口时,一座圆形的过街天桥上装点着RGB换色的灯光,透过圆圈向西看去,西边的中国光大银行大楼的招牌熄灭了一个字,变成了“国光大银行”,令人忍俊不禁
指正:“国科大银行”😂
我们不妨首先来看看我下榻的那间屋,这间屋位于10楼,门牌号1002,且窗户面向南方,布置得还算亮堂,第一眼看上去比较满意: 洗手间则位于视野的后方,门是磨砂的玻璃,保证了盥洗的私密性。房间里有空调,看到空调,联想到来到昆明这段时间凉爽的体感,我不禁想起了我去过的另一个以夏季凉爽著称的城市——西宁。我到西宁的酒店时,发现没有空调。西宁的别称叫“夏都”,昆明的别称叫“春城”,感觉还是夏都比春城要凉一些。不过目前昆明刚下过雨,湿度有点大,房间的通风比起户外弱了,潮湿的空气便裹住了热量散发不出去,过了十几分钟我便要寻找遥控器把空调打开了。 把视野投向窗外,酒店靠近北京路,夜景看上去很丰富: 在酒店房间内驻留的这段时间,天慢慢地黑了下去,黑夜中更容易看清窗外有哪些地标,就比如这里是昆明铁路局招待所: 向西南方向看去,是云南省第三人民医院大楼: 最引起注目的,恐怕还是沿着北京路向南,“昆明站”的灯光可以被肉眼看到,也能用摄像头记录下来,只是玻璃的反光和摄像头的鬼影让它变得有些模糊。看到这里,这家酒店的位置是真不愧于(昆明火车站店)这一称呼啊: 天黑得差不多了,白色的云飘在黑色的夜空之中显得格外显眼,夜空之下的昆明北京路华灯长明,路灯的形状如绽开的花朵,联想到北京路这一意味深长的名字,北京长安街的夜景和此刻的夜景仿佛此时此刻重叠在了一起:
昆明再下雨的可能还不小,所以我带上了雨伞。接下来可能会到处奔波口渴,因此我也带上了水壶,不过这样想着,我只是拿起伞和水壶来,便走出房间带上了门,坐上电梯下楼。在路边寻找共享单车之类的代步手段,结果发现了两堆东西,其中一堆是三色齐全的共享单车: 另一堆是哈啰的共享电动车: 一看到共享电动车,我便想起了去年和A在武威的大街上从学会骑电动车到跟着她一起飙车的情景(这一集还没有更新出来)。我以为自己买了哈啰的月卡便可以免费骑电动车,结果发现自己买的月卡仅限单车,骑电动车的单次费用是2.5元,这看上去有点贵,于是我放弃了骑电动车的想法。身子离开电动车旁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没背背包,手上拎着两个物件——水壶和伞……有些不方便呐! 想到这一点,我便转身回去上楼拿包。出去转悠肯定没必要带着计算机和充电线,于是我便把它们撂在房间内。为了防止有清洁工进来一眼注意到它心生歹念,我把它们塞在了被子下面,心情和房间内的东西一同收拾好了,这下是真正的出发了。 刚刚从酒店大窗往外看看到的是北京路以南的夜景,而沿北京路向北走,夜景中拔地而起的天际线则更加显现出昆明的繁华,一瞬间让我想起了新加坡的天际线,尤其是挂在某座大厦顶端的FDB字样,让我想起了在新加坡遍地都是的大华银行(UOB),而这个FDB的字体就和UOB像太多了。在亮灯的FDB之下,“澜沧江大厦”五个大字没有发光却也在夜中清晰可见。尽管澜沧江并不流经昆明,但这也不奇怪,在一个省的省会总是能搜罗到这个省的许多地名嘛: 塘子巷地铁站位于南北向的北京路与东西向的拓东路交口,此时的我City Walk没什么目标,很快一个想法便涌现出来:看一看昆明市的母亲河——盘龙江。从地图上看,盘龙江离我最近的位置便是在塘子巷站左转,沿拓东路向西很快就到了: 拐到拓东路上之后,周边的夜景更加流光溢彩,这是一片繁华的商区: 拓东路向西跨过盘龙江,跨过的位置建了一座桥。我首先来到的是桥东南角,桥头处的一块石碑镌刻着这座桥的建设单位,而且字体并不一般,似乎意味着这座桥有些故事: 来到桥中央向南面盘龙江流去的方向远眺,河道不宽,江面静静倒映着河岸上的灯光,河的右岸矗立着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嘶……这一片医院有点多啊…… 向西悠闲地跨过盘龙江,我来到了这座桥的西南角,一阵炭烟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到了一家街边的烧烤摊子: 我一下子觉得马哥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今年寒假的时候,我和马哥去了一趟沈阳和承德(并没有开新楼)。马哥和我旅行风格很不一致,吃在他的决策中是一个非常高的优先级,因此在沈阳的时候他把酒店选在了沈阳的回民街街口,他对自己的这个决策十分满意:“住在这个地方真的是太棒了!”他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在回民街中选吃的,除了头一天踩了一两处雷之外,他选的馆子吃起来都很不错,(其实马哥说的踩雷了的馆子若不是他提及,我都不会觉得是雷),让原本对清真饮食不太熟悉的我对沈阳的清真菜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而在某天晚上,我们俩穿过回民街回酒店的路上遇到了一串卖烤油豆皮的烧烤摊,在腊月二十几雪正在融化的沈阳街头冻得只想赶紧回酒店的我被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马哥拉住,他对烧烤摊主说道: “十串油豆皮,不要辣椒。” 过了几分钟,拿到现烤出来的油豆皮的我们俩拔腿往酒店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玩意儿别凉了。马哥似乎对这几串油豆皮评价不高,但这对我来说是值得一提的经历:只有跟马哥出来,我才会对街边的这些店铺有所注意。那么既然我现在在这一处与马哥关系密切的地方,我也不妨转换成马哥的视角,把注意力放在吃的上面。 这样一股炭烟味又让我意识到自己在北京已经很久没闻过这样的味道了,于是我便决定来此消费一下。不过之前和马哥的对话从我记忆中浮现了出来——他听说我比A先到昆明之后,强烈推荐我去某个地方品尝某种美食,顺便给A带回去点儿。他还说为了帮助我找到那特定的一家,要我给他打视频电话。这里的两处模糊是在当时模糊不清,但我对此不以为意——我在这里少少的吃一点,品个味儿就行。 看了一眼这一处卖些什么,一看菜单里有猪肉串——得,马哥吃不得,那他肯定没法给我提供经验。我点了三小根猪肉串,三小根牛肉串和一根烤面筋。在等待出品的时间里,我觉得我模仿马哥的生活算是像模像样,于是跟他讲:
我:被盘龙江边的一家露天烧烤吸引了注意力 马哥:哪家 我:(上图)
我刚准备说,“你肯定没品鉴过,因为有大肉”,马哥便让我此前觉得自己算是成功模仿他的生活的想法消散殆尽:
马哥:一看就不好吃 马哥:这种花里胡哨的 马哥:这也就是我让你到时候给我打视频的原因 马哥:你现在的方位在哪? 我:(地图定位:得胜桥西南角) 马哥:我不是让你去圆通大桥下面嘛?
直到这时,前面记忆中的两处空白被填上了空:去圆通大桥下,吃清真炸串。狡辩着我想看看离我最近的盘龙江,我从刚刚消费了7元钱的这一被马哥在微信里批判了的烧烤摊取走了我点的串,让我们看看其中烤面筋的模样: 可能是已经看了马哥对这一(类)烧烤摊的恶评的影响,这些串吃起来都不香了。仔细一咂摸味道,调味料没怎么渗入肉中,口水带走外层的一圈酱料,便只剩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丝一丝的肉。吃完,在这一摊子处直接丢弃垃圾,我决定按照马哥的指引,去看看为之专门奔波一阵得来的吃食的美味程度,能否抚慰我因为决策失误被嘲讽的不爽。 离开之前一转身,赫然发现在盘龙江西岸的护栏上镶嵌着一块石碑,告诉我这座桥叫得胜桥,以及它的历史: 回到桥西头,售卖小肉串的摊贩附近又来了一两个拉着小车的流动摊贩,其中一个摊贩卖的是果汁。而在桥头,以书法题写的“得胜桥”三字镌刻在石板上: 马哥所提及的圆通大桥也横跨盘龙江,当我狡辩自己想先看盘龙江时,马哥是这么回复的:
马哥:有没有一种可能 马哥:圆通大桥就横跨盘龙江 马哥:(一张表情包,伤害性不大,xxxxx)
而圆通大桥在得胜桥以北。根据地图估算,要想以一个合理的时间前往圆通大桥,我应该骑个共享单车,于是我从盘龙江以西过马路,来到得胜桥西北角。不过我在这附近愣是没找到一辆空闲的共享单车,只看到这侧的桥头一块石板上镶嵌了更多重建得胜桥相关的故事: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既然桥西北角找不到共享单车,那此时我唯一没有到达过的位置便是桥东北角。我从得胜桥北侧又回到盘龙江东岸,在桥头终于发现了一片停放着的共享单车。就在这片共享单车停放的位置前,两块并列的石碑并立,让我对其上的内容有了很大的注意。除了得胜桥是一个区级文保单位之外,我立刻记住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得胜桥是昆明市四个市辖区的界点: 扫开一辆共享单车,我又自东向西骑过得胜桥,在青年路口右转,前往圆通大桥: 刚刚在得胜桥东北角记住四区界点这事的我在骑车刚刚离开的时候尝试立刻回忆这是哪四区界点:我们住在五华区,这是其一;昆明有个区叫官渡区,但“官渡”二字最为人广泛所知却是离战场里昆明相距甚远的官渡之战,因此官渡区在我曾经背诵昆明县级行政区划时记忆很深,经过一轮遗忘之后仍能保留下来,这个词浮现出来的时候我能立刻想起来在石碑上见过,这是其二;昆明有座山叫西山,和北京一样,因此我也记住了西山区,这是其三;至于那一个被我忘掉了的盘龙区,我在骑车路上也没想起来。在骑行过程中遇到一些事件之后,我也不再思考这一问题了。 骑行时拍摄了一些街景,这就导致我经常刹车,掏出手机拍照,收起手机,再启动。骑到青年路与人民中路路口时,一座圆形的过街天桥上装点着RGB换色的灯光,透过圆圈向西看去,西边的中国光大银行大楼的招牌熄灭了一个字,变成了“国光大银行”,令人忍俊不禁: 青年路上自行车、电动车都很多,骑行时风很凉爽,与我散发的热量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衡。在路口停车时我观察了这些骑行的人的穿着,几乎所有人穿的都是长裤,而上身穿长袖和短袖的大约是一半一半。我正好奇怎么一个和我一样穿短裤的都没有,一辆车停到身边,骑着他的大叔穿的便是短裤,这下我终于不完全是异类了。 骑车路过了在昆明遇见的第三家医院——云南大学附属医院。这家医院夜晚的灯光和此前的中国光大银行一样坏了几处,显示效果又是令人忍俊不禁,不过慢悠悠骑过去之后笑了一阵,猛然想起来自己忘拍照片记录下这几处笑点了,便想着回程时一定要拍下照来: 青年路在来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坡度陡然增大,骑车感觉废了些劲,即使在昆明凉爽的气温之下身上也开始发汗,便决定找到圆通大桥之后就把车还了步行过去。好在爬坡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青年路与圆通路路口,圆通大桥在东面,牵引桥身的机构高高矗立,看上去有些岁月的痕迹: 走上圆通大桥向北看,一根路灯柱上挂着道路指引牌,看着“圆通寺”这一字样,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座桥叫圆通大桥了。 圆通大桥以南的繁华程度肉眼可见的高于桥北: 河东岸的桥南侧有一座螺旋楼梯让我来到桥下,刚下楼梯,眼前的景象让我一下子感觉自己从昆明的一面穿越到了另一面:桥身与路旁的建筑擦肩而过,夹出一条逼仄的小街,略显杂乱的电缆从上空飞跃,几辆面包车停在街口,这仿佛是全国小吃街的经典要素: 我当时判断马哥想让我吃的清真炸串在这一条街上,便钻了进去。观察了一下店面的招牌,招牌上大多有清真二字,底色基本是绿色的。向里走了几步,烧烤摊冒着肉和虾的香味,有一些招牌涉及地名,捕捉到了我的注意,比如“昭通清真肉串”。顺便一提,我和马哥去沈阳的时候,沈阳的回民街招牌大多是蓝色的。第一次见到蓝色系的清真招牌色还有些奇怪,马哥这么回答的:“绿色和蓝色都是真主喜欢的颜色嘛!” 想着那家店就在这条街上,我给马哥呼叫过去了视频电话。为了让马哥更容易判断我该怎么走,我连接的信号是后置摄像头。视频刚接通,我就看到马哥的前置摄像头显示他端着手机离开了一间教室一样的房间,而我知道那是马哥在学园三的办公室(他是化学系总部的学生),来到了一堵蓝色的墙前,这堵墙我也很熟悉,墙上镶嵌着化学科学学院的徽标和大字,墙下的椅子是这一层楼工作累了休息,或是有电话要接时避免打扰其他人的地方。我站在街中央,开始缓慢转圈,让马哥得以观察360°的视野以判断我该向哪里走,马哥愣了一阵,最后得出的结论让我绷不住了:
马哥:不在这条路上,你走冤枉路了!
马哥让我首先退出眼前这条街,往回走到我当初从大桥上下降下来的螺旋楼梯。这时,马哥让我转动视角,我顺着马哥所述往右上角看,桥底下镶嵌着一家汽车维修店的招牌,这一招牌立刻触发了我此前的记忆:当时马哥说让我去“圆通大桥下”,精确的说就是去逮这家汽修店。当我看向汽修店的时候,一条从桥下穿过去的小道出现在眼前。马哥告诉我,我本该走这条街的。 沿这条街来到桥北,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家清真小吃店,我又自作聪明问,是不是这一家,马哥回答道:否。临了还补了一刀:这家店难吃死了。由于通话是外放的,已经几乎来到这家店门口的我吓得赶紧压低了扬声器。这家店的照片我是在通话结束之后拍摄的: 而马哥真正推荐的这一家,就在“难吃死了”的一家旁边,看上去非常的破败,但代入马哥的经验一估计,大概只有这里才能出大的: 由于户外噪音偏大,马哥给我的指点我没听明白几句,在别人店铺外面自顾自地(外人看来)谈论一家店也是个相当不礼貌的行为,于是我们最后决定挂断视频用文本交流:
马哥:点炸洋芋,鸡柳,牛肉肠,炸豆腐(我喜欢让他炸焦一点),烧烤推荐羊肉筋,板筋,不要点烤鱼 我:我再确认一下是那位在红色破伞下面的头巾老太太对吧 马哥:对
得到了这近乎手把手的指导,我便下定决心来到摊前,按照马哥的指点报出了想吃的东西。锅中的食材在热油中缓慢浸炸,偶尔爆出一些气泡。已经接近夜里十点,老太太似乎估摸着现在生意少得很,我的生意来的时候还有些慵懒。在开始动手做我要的内容的时候,老太太发现自己牛肉肠备货不够了,便问我要不要换成鸡肉肠。我没有同意——我大老远来这么一趟,是来品尝马哥经过多年实验出来的最优解的。见我坚持要牛肉肠,老太太倒也不是手头没有牛肉肠了,她慢悠悠地从箱中取出包装还没解除的牛肉肠,用刀划开外皮,在肠上划了数道,放进油锅里了。 烹饪的过程有些无聊,我便和老太太寻找话题。老太太很容易注意到我不是昆明本地人,于是我提及朋友推荐我来这里的时候,她立刻问道,你不是回族人?我说我朋友是回族人,说到这里她哦了一下,然后和我讲了一些回族人的饮食观念。总结下来就是,说的隐晦一点,叫清真,说的直白一些,叫干净;清真的饮食一般来说会品质好一些。听着老太太的话,我耳边仿佛想起了寒假时我和马哥拉着行李走在沈阳街头时他给我讲的清真含义,对于这一类特别的饮食似乎有了一点更多的了解。 按照马哥的建议,外带的炸串我拜托老太太取下竹签,切成小块装在包装盒中。在加调料搅拌的环节,老太太依次问我吃不吃辣椒、薄荷和折耳根,想要尝试顶配选项的我全都选择要了。在这里我对云南风味有了几点认识:云南比较能吃辣;云南以香料见长,譬如薄荷;云南毗邻四川,四川的折耳根在云南也常入菜。 我点的吃食装为两个包装盒,另取一个塑料袋装走。获得夜宵之后,我便准备返回酒店,等待A的到来。
铺垫半天最后还不写味道,差评(
邱瑟夫 这集写味道。 圆通大桥桥上桥下之间有两座螺旋楼梯连接,我下来的时候走的是南边那座,那么既然店铺其实在桥北边,回到圆通大桥上到底走哪座螺旋楼梯就显然有了答案——北边那座: 沿着路北边向西走,便是慢慢地从桥上下来。之前看到的那块“直行圆通寺,右转青年路”的路牌从来到了身边: 走下圆通大桥的路途中,手里打包带走的炸串的味道不断吸引着我想先打开来尝一口。于是快要走下桥的时候,我看着右手边护栏的顶端足够宽敞,可以稳稳地放住一只快餐盒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以这护栏为桌,先尝一块。 这里需要首先详细描述一下这一袋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吃食分装为两个快餐盒,快餐盒装在塑料袋里,这是上一集就已经提到的。这类快餐盒的闭合是通过把“舌头”伸进“嘴”里,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下半边是“舌头”,上半边是“嘴”,这二位也不例外: 除去这些,老太太还提供了四根签子作为餐具,而这几根签则插在了放在上面的那一快餐盒上。有的读者可能就疑惑了,这塑料应该是硬的,要用竹签子戳破,还挺费劲的吧?但这两位可不是那么回事:我拿到它们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用的是泡沫塑料……记住这些事,一会儿要考。 打开快餐盒,拿了一根签子随便戳上来一块儿放进嘴里,发现是一块炸洋芋。虽说我按照马哥的建议,当初让老太太炸得略焦一些,但咬开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它的外壳特别硬,随之而来的是绵密的洋芋芯,用舌头稍稍一压便散开,此前搅拌的调料汁恰到好处地渗入洋芋,嚼开之后酸鲜颇有回味。吃了之后还有点想吃第二块,但我想还是先到这里吧。 关闭快餐盒分为两步,先是把盖子合上,然后是把盒子的“舌头”伸进“嘴”里。一般的塑料快餐盒都是可以捏住盒子上半部分的“嘴”,把缝抻开,让“舌头”钻进去完成闭合。但当我这样对这一快餐盒的时候——这是泡沫塑料,它的“嘴”被扯断了! “嘴”被扯断,供“舌头”伸入的缝隙便不再存在,也就意味着这一快餐盒不再能够自己闭合,这下给我整绷不住了。愣了一会儿,我把快餐盒盖按了回去,将四根签子顺着之前扎出来的孔塞了回去,然后把塑料袋子系紧,迫使那个合不上了的饭盒合上:我还是赶紧回酒店吧!拎着塑料袋继续走下桥来到路口,发现桥栏杆外边的一座变电箱的外罩上贴着“民族团结”的宣传标语,联想到刚刚在圆通大桥下看到的几乎完全是清真的小吃一条街,便估摸着这边似乎是昆明的一个民族聚居区: 过红绿灯来到路口东南角,此前提到从青年路南边来到这个路口时是上坡,一位沿街售卖水果的老太太推着她的小车有些艰难地走过: 再过一个红绿灯来到路口西南角,沿途还没有找到共享单车,便只好继续向前步行,直到走到云南大学附属医院,也没找到一辆车: 不过这恰好给了我一个机会拍几张照片补上来时路过发现的因为灯坏了发现的笑点,就比如宣告自家医院的宗旨和传统的灯光恰好熄灭了一边,让人隐约觉得这玩意儿发生了偏瘫: 好像好多大医院都会设置专门的胸痛中心和卒中中心,就比如我2021年7月29日军训时半夜陪同一位病号去的(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怀柔医院。而当我看到云大医院的卒中中心标志牌时,“卒”字的左边的“人”的一撇熄灭了,右边的“人”一捺熄灭了,留下来的两个笔画让人把这个字幻视为了“辛”: 在云大医院门口逗留够了,是时候找一辆自行车尽快返回酒店,要不然手上拿的东西都凉了。走之前,我想起来两样内容是我买完东西时回程要补拍的,一样是云大医院已经记录了下来,另一样是青年路到圆通大桥路口前的这一段坡,可惜照片虽然是拍了下来,但似乎有些难以看出由近及远是在上坡: 从云大医院走开之后,我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孤零零地停在机动车和非机动车道之间几乎有一车道宽的加高隔断上的蓝牌共享单车(不想提及三家共享单车的品牌名,用颜色代替)骑上它之后有一个问题冒了出来: 手上拎着的这袋吃的,我应该放哪? 放背包里?不合适,这里面有折耳根而且有酱汁,洒出来了我这个包就不用要了。 手上提着同时握把?我试着骑了一小段,发现它会随着骑行挂在手指上的摆动幅度逐渐增大,几乎要摆个大回环,便赶紧停下车来,这样搞不行。 好在共享单车有一个不错的设计就是车前筐固定在车辆框架上,并且不会随着车把摆动而摆动,车筐便成为了一个合适的摆放位置。把吃的摆了上去,继续骑行,随着路面的起伏车筐里的两个快餐盒时时上下跳动,虽然并不剧烈,但总是让人隐隐担忧,结果这一担忧在某处成真了: 这一小事件发生在青年路和东风东路路口的北侧,我骑着车从北向南靠近路口时,发现前面的机动车道变宽,一个公交车站设置在这里,非机动车道因此发生变形。这本来很正常,但我注意到两件事:一是非机动车道的路面变成了施工工地的钢板,二是前几辆原本好好在非机动车道上开着的小电驴和电动车在机动车道拓宽的位置驶入机动车道,也就是公交车停靠位置。我心里笑了一声,小电驴跑机动车道上去干什么,多危险!便车把向右,准备从施工钢板上骑过去,结果前车轮刚碾上钢板,我就后悔了: 我原以为这钢板的上表面是平滑的,即使已经看到了其上焊了许多条方向垂直于我前进方向的钢筋,也觉得这不算什么。但骑上去的一瞬间,一阵强烈的震动从下面传来,脸颊,以及身上一切可以被视为一块肉的地方都在上下摇晃。我所最注意的还是车前筐里的那袋吃的,它砰的一下蹦起来了几公分,然后摔回车筐,尽管我把塑料袋绑紧了,叠摞在塑料袋中的两个快餐盒还是在袋里面倒塌了。看上去袋内的状况很糟糕,但现在不是查看的时机,我得先减速……好的停下来了,看来他们才是对的: 把车从钢板上挪下来,乖乖跟着人流借道公交车站继续向前骑,直到来到路口西北角等绿灯,我才有机会停下来查看袋内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首先是上面的那个快餐盒滑了下来,由于这个盒子已经关不上了,所以它滑下来之后顺势张开了大嘴,里面吃的也有一些滑出了快餐盒,但都仍在塑料袋内,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人在外边,解决不了问题,只好回了酒店再说。 带着得亏没把这玩意儿放进背包里的庆幸,我慢悠悠地沿青年路继续骑到得胜桥口,左转拐上拓东路,再到塘子巷路口右转回到酒店。路过得胜桥时,我发现那家难吃的烤串摊子从盘龙江边挪上了得胜桥的南侧。我尝试回忆了一下烤串摊子和在圆通大桥上偷吃的那一块洋芋的味道,咽一下口水,洋芋的酱汁味倒是能够返上来让我有所回味;至于烤串摊子,算了,根本想不起来。 回到酒店之后首先处理这一袋吃的,包装完整的下面一盒肯定是留给A的,至于包装破损而且又洒出东西的上面一盒,见这张照片: 有了这张照片,各位读者就能够知道这个盒子破损的模样了。在拍这张照片之前我首先处理掉了洒出来的东西,并且把下面的盒子擦了个干净,终于可以安心享用了。 我曾经领教过折耳根又名鱼腥草的威力,于是我感觉在这一次尝试之前应该进行一番心理建设,结果没想到当我插起一块东西放进嘴里之后,一两截折耳根搭了便车进了我的嘴,意识到这件事的我被迫加快心理建设,但是口腔中也只是产生了草的清香味,这倒让我对鱼腥味由原本的害怕转变成了期待,我便特地在饭盒中寻找折耳根,用两根签子夹起放入嘴中——当然,有必要标记一下四根……不对,只有三根了,有一根签子在通过搓衣板路的时候不知道去哪了——之中哪两根是我使用的。初入口时仍旧是清香味,不过在我没有预料到的一刻鱼腥味爆发出来了……woc……得劲儿! 接下来我便选择彻底忘记折耳根的存在,轮番品味马哥当初加入列表的各种吃食。讲老实话,炸豆腐除了不浓不淡的豆香味几乎完全是酱汁的载体,炸鸡柳的味道也很容易想象得到,牛肉肠的味道对于没有清真饮食需求的我来说确实吃起来比较新奇,一口咬下去冒上来的味道是牛肉的,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而我觉得这一盒吃食最有特色的地方在于它的酱汁:咸鲜带酸,能够渗入每种食材让每一口都充满异域风情的味道,折耳根默默地释放着清香,偶尔冒出一股鱼腥味秀一下存在感,但消退之后又能衬托出酱汁的鲜美。至于薄荷,则给口中的味道增添了一种特有的朦胧感:虽然知道这里面加了薄荷,吃进嘴之后却尝不出常见薄荷味食品的冰凉感,又实实在在地改变了味道,让人明白如果缺了这一味薄荷,酱汁的味道绝不会这样回味悠长。吃完了一盒,我的夜宵就到这里了。 A的飞机是于23点26分降落在长水机场的,第一次飞听到飞常准软件提示音完全是机场的提示音的时候惊了一下,然后因为自己一瞬间闪回了机场的情景笑了出来。几乎与此同时,A的微信消息告诉我她的飞机落地了。我便告诉她,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夜宵。这玩意儿暴露在外历经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有些凉了。联想到马哥的文字或是口头的叮嘱和我路过酒店大堂时的观察,我觉得自己大概率能在酒店用上微波炉,便把这一盒带到了一楼大堂,拜托前台重新加热了一下。前台非常贴心的赠送了一个纸袋子和一次性筷子,这下我们夜宵的享用就能更加优雅了。 打上车之后,A在微信上给我发了实时定位,能够看到她每时每刻在哪,我便能够放心一些。当我看到A的出租车预计行驶的路线时,我发现它拐了两三个大弯,比起我当时坐地铁6号线无脑到终点看上去复杂了一些: A的出租车到达酒店时已经是7月2日凌晨零点之后了。当我看到她已经进入中心城区,再拐一个弯就要上北京路的时候,我乘电梯下楼迎接,刚出酒店大门便看到一辆网约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打开车门的正是A,我便快步过去打开后备箱,把她的小箱子拎了出来。关好后备箱和车门送走司机之后,我们俩的第一段对话便是谈论箱子:
我:这小箱子,没托运吧? A:没有啊,难道你托运了? 我:当然没必要啊,我带的也是小箱子 A:出来玩,自己需要的东西没有那么多……
路过大堂,在前台给A办入住手续。这一办理只是登记一下A入住了,并没有发放另外一张房卡。回到房间的路上,我们俩提及了长水机场太大了,昆明不仅有黄、绿、蓝三色共享单车,甚至有黄、绿、蓝三色共享电动车。刚说完这些,我们就进了房间,我把A带到了那一盒炸串面前,有筷子,可以开吃了。 其实自己吃的时候便突然想起来,当时我要东西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尝鲜,薄荷、折耳根全上了,忘掉了A还要品尝。于是在A开吃的时候我颇为抱歉地说自己一不小心加了折耳根,A说自己还从来没吃过,便夹了一块进嘴里,又是几截折耳根搭了便车进了她的嘴,A正准备张嘴说话,折耳根直接一发入魂,她便立刻戴上了痛苦面具。我便只好狡辩折耳根爆鱼腥味这件事完全是概率事件,希冀着她能在鱼腥味的间隙间体会到这一盒吃食的有趣之处。不过好在她没有立刻被劝退,各样东西都尝了几块,吃了半盒之后,她表示: “唉,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又要长胖了!” 这件事我完全想象得到。要不是马哥鼎力推荐,晚上我倒也不会出动给A找吃的,毕竟A把减肥挂在嘴边。但我所惊喜的是A对于我给她找了吃的这事还算满意,看来以后若是到了哪里,我便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当地吃的东西了。 剩了半盒,自然是我来消灭。把垃圾放在一旁,我们开始整理行李。我打开电脑论坛,把这栋楼于7月1日创建的第一层端给A看了看,那时的我自然是想着尝试实时更新游记。过了一会儿,A看到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鼠标,惊讶地发现我们俩的鼠标居然撞了款式——Logitech M221,真是有趣。 本来计划的当天在论坛上更新7月1号发生的事情,显然是没有做成,洗漱之后我们很快进入了梦乡。7月2日已经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来到了,但7月2日真正的生活,只能在我们醒来之后开始。
IridiumLINCH-SK 给我看饿了😍,可惜我不吃鱼腥草😂。
2024年7月2日。 凌晨睡下之前定的起床时间是8点正,醒来时有些不情不愿,但一旦想到这是完整呆在昆明的唯一一天,还有马哥当初帮忙出谋划策的一堆计划,便迅速做完了思想斗争爬起来穿上衣服带好东西和A出了门。 这天的早饭,按照A原本的计划,有一个选项,但在雁栖湖的时候马哥看过之后,他提出了另一个选项,就是标题中提到的大酥牛肉面。我记得当时在三食堂和东区超市出口处围起来施工的绿色彩钢板旁,马哥告诉我早饭可以去吃大酥牛肉面,我追问有哪家店值得推荐,是否顺路,他在地图上给我指了一家,但我没往备忘录里写也没记住,等到了1号晚上推演第二天行程的时候发现早饭有选项却没着落,便把关键词往地图软件里一扔,查看一下返回的结果,就决定是这一家——耶西大酥牛肉面(塘双路店): 比起北京路,塘双路的宽度就要窄了——只有双向两车道。塘双路以一个锐角与北京路相交,北京路车水马龙,但一走上塘双路,就觉得北京路的喧嚣一下子就不存在了,生活气息正在逐渐变浓。这一感受在我路过一个小区的大门口之后更甚,小区的大门口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着四个字“昆?家园”,由于是繁体字,某个字一下子没认出来。这样一块刻着小区名字的大石头在这一处增添了一点高档的气氛,但走过小区之后沿街外立面连续的铺面则让街景彻底转变为市井气息,尽管近处有一些店面还没开始营业,但这一溜商铺看过去对于久居北京的我来说属实是久违了: 转头看到“昆明公安交通指挥中心”标志,这个视角看过去,我以为这一办公处坐落在远处只有五六层的老楼里,全然没有注意到正对着车辆出入口的一座大楼,当时还觉得这一指挥中心的布置还有些艰苦朴素: 我们要吃的店面位于此前看到的在同一座大楼中沿街商铺的最南端: 这是进店之后的菜单,看到这个菜单,我才隐约注意到,“大酥”指的是牛肉做法,而非牛肉面做法,大酥牛肉可以作为面条、米线、卷粉和饵丝等多种主食的浇头。早饭我们俩都不想吃太多,因此我们俩点的都是小份的大酥牛肉面: 点单之后我们坐下等餐。就餐位面向两面墙壁,桌子直接镶在墙上,桌旁摆的凳子很高。墙面上贴着一条胶卷样子的装饰,每一张胶片上都印着一张老照片,不过刚来昆明的我并不明白这些照片的历史和地理含义: 上图中的那张黑白照片呈现的是一座牌坊,牌坊上题字“金马”,当时并不明白其含义;至于彩色照片,隐约可以看出“清真”、“……路回族饭店”字样,而且各位读者可以注意到这一照片中的“回”字写法有异,应当系二简字。 等了一阵,我们俩的面条好了,我们便把它们端到窗口附近的桌子上。桌上有小料可以酌情添加,四个不锈钢杯最为显眼,分别装有糊辣椒碎、辣椒油、薄荷叶和酸菜。在帮A端东西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加料,她说算了。我则四样东西都加了一些,端回座位上,请手机先吃: 从面条的样子,各位读者可以看出它和红烧牛肉面,或者说台湾的眷村牛肉面区别不大——都是牛肉汤面,汤是深色的酱汤,这其实也没有超出我的预料。第一口面条下去,味道正如我的想象,但面条的口感略有特殊:面煮得软,但保留了一点嚼劲,估计是手工面。第一口汤下去,此前自己加的糊辣椒碎顺着面汤上面漂着的红油进了嘴,略苦,但给味道增加了一点层次,辣椒碎的糊味消散之后,便是牛肉面汤的味道了。薄荷进嘴之后,味道变得更加奇幻。大概是因为我吃新鲜薄荷不多,每次吃薄荷的时候总是把嘴里的味道首先想象成薄荷糖,但新鲜薄荷的凉意相比各种薄荷味工业食品只有一点点。在我嚼薄荷的时候,A跟我说她不太接受薄荷的味道。吃着吃着,我添加的小料和牛肉面的味道交织在了一起,原本口腔里清晰的牛肉面的味道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一碗面具有地方特色又归于平凡,给了我一种此时此刻坐在一个普通昆明家庭中吃早饭的错觉。 在吃面的间隙,我又把目光放到了墙面的装饰之上。除了这两张照片,在这一装饰中还看到了一张照片上写着“太和”字样。看着太和这两个字我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存在一个太和县,它应该是属于……安徽的,我便产生了一点疑问:昆明和安徽省太和县有什么关系? 吃完牛肉面,我们起身离开,沿塘双路西侧原路回到北京路。刚走上人行道,看到一根路灯柱上挂着的标牌上面写着“太和街道”,我便明白面馆里出现的“太和”指的应该不是安徽省太和县,而是现今的昆明市太和街道: 再次走到正对昆明公安交通指挥中心的位置上,我才看出来,之前拍到的那栋五六层的老楼不过是居民楼,真正的交通指挥中心大楼仍然是十分气派的,没有拍照,因此放张全景照片: 再次路过那一门口立有石头的小区,这时的我总算看出来,那个字是“铁”的繁体字,也就是“昆铁家园”。我疑惑了一瞬间为什么这一小区听上去与铁路系统有关系,直到我突然想起来前一天晚上刚到昆明在酒店住下时看到的夜景中的昆明铁路局招待所和昆明火车站,行了,这下知道这个小区里应该有不少铁路职工家属在住了: 走回北京路,再往北走一点来到和拓东路的十字路口,塘子巷地铁站就在这里。对A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进昆明地铁,而对我来说则是第二次,不过这一次进塘子巷站我们坐的就不是来时的6号线,而是垂直于6号线的2号线了。过地铁闸机时,我总有一种把我亿通行北京地铁NFC贴上去的冲动,快过闸机时才猛然想起自己应该使用的是支付宝昆明地铁二维码。来到站台,看到站台显示屏上的来车预告居然会预报三班车: 我们上午的第一处目的地是云南陆军讲武堂,我在我们俩提及的时候习惯将其简称为“云南陆讲”。根据地图软件的导航,我们将要在3号线潘家湾站下车: 换乘3号线,在塘子巷站坐上2号线之后只需要向北坐一站就到了。随着地铁列车逐渐减速驶入2号线和3号线换乘站东风广场站的站台,我在站台的圆形承重柱上看到了北京地铁熟悉的站名牌样式:白色横矩形,中央偏下画一条该线路的标志色带,色带上方大字体写本站站名,下方较小字体写下一站及站名。所有的要素和字体都在告诉我,对味儿了: 下车,在东风广场站换乘3号线。2号线的站台采用了这样一种漏斗式的通道收集要换乘3号线的乘客,看起来可以实现站台层到站台层的直接转移: 与一些节点式换乘站不同,东风广场站2号线到3号线换乘通道并非对接在3号线站台的一端,而是落在了站台中央,因此下去之后两边都有通道: 3号线的部分墙面上有艺术字体书写的站名,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和北京地铁太像了: 从东风广场站到潘家湾站也只需要坐两站。昆明地铁和北京地铁一样,也把线路的运行图贴在了全高屏蔽门的顶端。除此之外,我们也都能看出两个地铁系统都在蓬勃发展,运行图上提前标记了暂未建设完毕开通的换乘线路,而为了避免误导乘客,两套地铁系统都选择了打补丁这一在地铁迷间被吐槽的措施: 登上列车,这天是周二,早高峰刚刚有结束的趋势,车上的乘客不少,没法落座,进门之后我只是靠里走,扶住扶手站到地铁电视屏幕跟前,一位乘客在我跟前坐在电视屏幕下方的座位上。我不太指望这一排乘客起身能留出两个空位来让我和A落座,于是我便不去注意座位,而是把视线放到眼前的电视上了,结果电视里播放的内容让我红温了: 四个人,三男一女,被铁链栓成一排,被几个穿着蓝灰色国军军服的持枪士兵驱赶着,这显然是在饰演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反革命浪潮中被捕英勇就义的情景。镜头向下移动,又看见那位女同志挺着大肚子,这帮反革命分子居然连孕妇都不放过!国民党反动派的畜生行径,相关的史料我素有阅读,但真正把这个情景拍摄出来,我应该是头一次看到。一般的革命历史剧在拍摄就义情景时,倒也不会直接放出烈士们中弹身亡的情景,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我当时是否会朝那个电视屏幕一拳头砸上去。最后一个镜头给到四位烈士就义前的情景,最后一个镜头给到四位烈士就义前的情景,四位同志并排站在一起,眼中露出坚毅的目光,女同志的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孕肚上,仿佛在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做最后的诀别。我的心率和呼吸在这一时刻到达顶点,突然画面一闪,来到了一座革命历史纪念展厅之中,一位参观者眼中噙着泪,面对一张历史照片大呼“不要”!另一位参观者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代入革命烈士们的情景太深了。他意识到了,于是我也意识到了,我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地铁列车在这一刻减速进站,这是五一路站,再下一站就是潘家湾站了。进了站,我便把视线投向五一路站的站台,观察这一站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不过值得注意的内容就算是发现了我也没心情拍照了——老子还红温着呢!列车从五一路站出站,我把视线移回电视屏幕,刚刚的内容终于过去了,我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拍照记录下这部宣传广告——鬼知道我之后再看这部广告会不会血压再暴涨一回:
电视屏幕里的内容换了,随着一段动画结束,屏幕上出现了一个logo。五条彩色的丝带从左向右进入屏幕,汇聚成五条平行的丝带,形成这一logo。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一logo的含义:“华”的繁体字“華”中刚好有五道横,于是把这五道横向左伸长,暗指“五”字,构成了“五华”。五条丝带有五种颜色,并且让它们从左到右汇聚起来,可以象征很多内容。看到这一徽标之后我便感叹:设计得真不错! 在前半段缅怀革命志士和后半段鉴赏五华区徽标之后,我们结束了3号线两站地的乘车,在潘家湾站下车。下车之后我看了眼身后的3号线前方运行图,注意到这一段路上出现了不少耳熟的地名——陕西的梁家河,北京的西苑和西山: 出站来到站厅层,我们看了一下潘家湾站各出口的位置和路线。我们注意到潘家湾站相对于人民西路和西昌路路口偏东,而且恰好没有西北的出站口,我们便只能从路北边唯一的出站口东北口(C)来到地面。我们最终走了一条这样的路线: 在西边的路口拐上西昌路,看到了远处的一些层数很高而看上去并不崭新的居民楼,尽管并没有身处其间,但还是让我想起了我2016年去贵阳时在一片名为花果园的超高层居民区间穿行的压迫感,尤其是想起来贵阳和昆明同属大西南的时候: 西昌路沿路的楼房也有底商,其中一个底商吸引了我的注意,叫“水城羊肉米线”。水城这个地名我有些熟悉,我恰好知道贵州有个地级市叫六盘水,是三个县级行政区的合称——六枝特区、盘州市和水城区。那么六盘水在贵州省的……最西边,也就是说,六盘水是从贵州方向入滇大通道的最后一站:贵阳-六盘水-曲靖-昆明。入滇自古是难事,但贵州大通道一定是其中最容易的,这下明白为啥昆明会有水城吃食了,我便叫来A,给她介绍这些内容…… 具体我说了些什么就不必在这里讲了,她兴趣寥寥,我也只是一时没按捺住得瑟的欲望输出了一把。还得等她有兴趣问起的时候再说罢,这样我们俩才都更高兴! 在昆师路口右转,路边的树多了起来。树荫之下有许多电线,乍看上去有些乱,疑似有印度风范: 昆师路北边,有一高校——昆明学院。这条连通校内外的道路是个明显的大坡,看来昆明的地形也不太平整: 昆师路的东端以丁字路口截止,接下来要到另一条向东的道路上去。来到昆师路东端之后,我们注意到路口是五华区人民医院,这是我在昆明见到的第四座医院: 我们自然地过马路来到昆师路北边,沿着东风西路西侧向北走。直到来到了一座公交站,我才看出来我们要继续向东的路已经就在路正对面了,但这条路正中央有护栏,我们不能穿过,于是我们不得不回到丁字路口过马路来到路东侧,才能来到这条在地图上画着挺奇怪的染布巷: 我们进去的这条路只有单向单车道,拐了一道弯,一辆车在我们身后鸣了一下笛,我们急忙闪开,才看清楚这条路怎么回事: 左边的居民楼挡在了染布巷与东风西路相交的位置上,要进入染布巷的车只能从居民楼南边绕进去,就像我们进入的路线一样,离开染布巷的车只能从居民楼北边绕出去: 沿着染布巷继续向东,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之后,地面的铺装从沥青变成了石板。路口的东南角有一座农贸市场,A做的计划中提及了可能去农贸市场,当初马哥看了之后,给我提到了一个具体的农贸市场,但并不是这个: 路北边有不少店铺和饭馆,有卖咖啡的,有卖米线的,走过一遍这条街,便会对云南有些什么特产大致有个印象。路的南边在远离了农贸市场之后,露出了云南陆讲的北墙。北墙上辟有小门,不对游客开放。陆讲的大门在东面,我们走到头向右拐,来到了云南陆军讲武堂的大门,准备进入参观。
从看到云南陆讲北墙之后,我就大概知道,陆讲的主色调是黄色的。拐过弯来到大门,大门旁竖立着国级文保石碑——云南陆军讲武堂旧址,这九个字还不是一般的字体: 和很多景区一样,陆讲的红漆铁栅栏正门是紧闭的,固定着两扇门的一侧石柱上挂着“云南陆军讲武堂历史博物馆”十二字行政牌子,里面的黄色大楼上则镶嵌着繁体楷书“云南陆军讲武学校”八个字。一黄一红,奠定了这个上午在云南陆讲的基本色调: 另有一块石碑,其上是云南陆讲历史的简单解说: 进入云南陆讲,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买票,甚至不需要出示身份证,只需要把随身携带的包过一下安检,丢弃掉火种。我们不吸烟,也没带不该带的东西,进入陆讲无限接近于——扔下包,走两步,再捡起包。来到陆讲主体建筑前,许多人正在与其合影,我想过会儿我们也要加入他们了: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互相拍照环节,这里曾经是军校,想到这里,我的姿势摆得立整了些: 轮到我给A拍照,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陆讲这一主体建筑其实不矮。我蹲下又起立,靠近又离远,相机横置又竖置,想着如何拍摄才能将A和整个主体建筑纳入取景框,拍了几张,她不太满意,但毕竟我被她调教过,不像一年前旅行早期给她拍照让她肉眼可见地想要抽我。她一说什么可以舍弃,我立马就明白了,再找到姿势、位置、取向,咔咔拍了几张,她总算满意了。 随着一阵嘈杂声,我们俩发现身边逐渐聚集起了一个旅行团。这些旅行团成员看上去是年龄不一的未成年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队伍服装——“少年中国行”,一看就是研学团。此时研学团的吵闹只能说明一件事——导游还没开始整理纪律呢! 看到未成年学生们的研学团,我自然颇为感慨。我小学、初中、高中12年在同一个教育集团中度过,得益于一些条件,我们能够经常走出校园,在旅游中学到一些东西,我们学校将这件事称为“人生远足”。比起如今“研学”一词有些泛滥,我们学校的“人生远足”活动,启动早,名头响,极具标志性。我和A是高中同学,尽管我们对母校教育集团颇有微词,但小初高经历过的人生远足我能吹一辈子。相比眼前的这一队研学团,我立马觉得自己当初经历过的那些人生远足条件要好得多:这种研学团一般只能在寒暑假运行,但我们的人生远足可以占据学期内的时间;这种研学团的学生来源不统一,甚至存在着不小的年龄差,但我们的人生远足团都是以年级、班级为自然单位,一起出去走几遭还有助于加深同学之间的感情。不行,还是想再吐槽一下这个研学团,连衣服都定制不明白,瞅瞅这些小女孩,衣服码数都大成什么样子了,都把短裤整个给盖起来了: 估摸着,上面这张照片对于一些读者来说是有声音的。待在他们身边久了,我们更是会心生烦躁,便背过身去,结果看到了陆讲文创。受某些景区启发,陆讲也设计了以标志性建筑为模具的雪糕,这些雪糕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一阵微风吹过,毫无热意,更加觉得多花些钱买个只是有形没有口味的雪糕毫无必要。比起雪糕,或许我此时此刻更加需要姜茶一些: “云南陆军讲武学校”匾额之下圆拱形的门洞是我们进入陆讲内院的通道,在这个门洞的右墙上辟了一道门,里面有布展,展览的主题以木匾的形式挂在了门外——“百年军校 将帅摇篮”。路过这一展览门口时,我们以为这是一个支线展览,便走过了它,径直进了内院: 陆讲的建筑结构,是四面建筑中央围着一片空地。除了大门处的建筑略高,其余几面都是二层楼。内院的方形空地上长了草,但靠近门洞的这一侧由于游客踏足,被践踏出了一大片半圆形的土色。远处草坪的嫩绿色和通体黄色的陆讲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赏心悦目,思绪飘到一百年前,我想象如果我是陆讲的学员,在这个环境下接受军事训练肯定非常舒服。这么一想,又感觉各种不对劲:首先,一百年前去陆讲,对教员和学员来说都不是奔着享受去的,舒服二字在这里完全就是罪过;其次,这片空地是干什么用的?一些我小时候看过的近现代军旅革命影视告诉我,这种空地是用来操练的,很难长草。一个军校的操练场居然长了草,这只能说明这个军校已经武备废弛掉了。当然,云南陆讲已经停办六七十年,我们现在看到它长了草确实无可厚非,但要是一百年前陆讲长这个样子的话……不敢想象下去了: 西南面有一座高楼,看到它,有些影响我构想百年前陆讲的面貌: 院内靠着建筑黄色墙壁的位置上种着一排树,这些树的形状很有云南特色,在北京很难见到: 在曾经的操场,如今的草坪被踏得几乎不长草的地方,戳着一块石头,其上镌刻着一个展览的导航信息——中国远征军展览,位于陆讲西楼一层: 隔着草坪,我们便已经能够看到中国远征军展览入口: 前往中国远征军展览路上路过的一个角落,只是在这小小的一隅之中,便栽了好几种树木,给人以一点雅致的感受: 操场的一角陈列着一根炮管,这让我想起来今年年初和马哥去沈阳故宫的时候在一尊炮管面前合影,因为“炮”这个字在我和马哥一帮队友之间有特别的梗,具体是什么我或许会在本站某处唠唠,不过A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略停脚步,拍了张照回忆起当时,心里一哂,没有把它说出来: 中国远征军主题展门口,另外展出了一块板子,主题为“革命理想高于天”,看起来中国远征军展览应该是这一系列展览中的一个: 而正式的中国远征军展览的入口,是两扇比普通房间门大不了多少的木门。通过这道门,微弱打光下房间内布置的断壁残垣的背景和其上镶嵌的“中国远征军”五个大字让我脑海中开始浮现抗日时期的景象,我2022年在新加坡参观国家博物馆日据时期展览时的印象也随之冒了出来。一幅中国远征军抗战的画卷,即将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首先要找前言,对于中国远征军还没什么了解的我必须通过前言来提纲挈领地知道一些东西。看完这段前言,我至少知道了中国远征军的作战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自1942年起,在缅甸打完之后分为两路,一路撤回云南,另一路驻留印度,改编为“中国驻印军”,第二阶段自1943年起,撤回云南的一路再次组成“中国远征军”,和中国驻印军一先一后打回缅甸,取得胜利,这是我国抗战正面战场上取得的唯一一次彻底胜利: 中国远征军的英文翻译为“Chinese Expeditionary Force”,这幅画面提醒着我,中国远征军其实有着很强的外援色彩,美国的援助是绕不开的话题。看到Expedition一词的时候,我首先想起的释义是“旅行”,当时觉得这个词配不上远征二字。不过一旦想到中国远征军虽说取得了胜利,但一点儿也不酣畅淋漓,又觉得反倒是中国远征军这个名字有些言过其实了: 中国远征军的故事,当然要从出征开始说起。自1937年卢沟桥事变以来,日军大肆进占我国领土,在一年多点儿的时间内沿海、沿长江迅速侵略,国民政府从南京转移至武汉再转移至重庆,来到了大后方。此时作为农业国的中国,必须要在丢失几乎全部领海和沿海地区的情形下接收国际援助,唯一可能的方向便是云南及其毗邻的中南半岛。滇缅公路的通车为中国增加了一条国际大通道,也在日军占领越南,滇越铁路断掉之后成为了唯一的大通道。随着战事的发展,日军扩大了在中南半岛的存在,企图也切断滇缅公路。缅甸要是让日本人给吃下去了,不仅滇缅公路没了,云南,乃至重庆都会立刻从对日的后方变成前线,这是极度危险的。怎么办?只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了: 二战时期,缅甸系英国殖民地。其行政首府并非如今的缅甸首都内比都,正是缅甸一直以来的最大城市——仰光。日军是从海上来的,很快就把坐落在伊洛瓦底江(中国境内称怒江)入海口的仰光给吃掉了。远征军的战略目的,是阻止日军沿伊洛瓦底江北上杀进云南,因此与日军的这场首战就选在了仰光北面不远的同古。这场战斗虽然没能拦住日军,但至少迟滞并重创了他们。远征军的将士们战斗相当英勇,受到了各方的高度评价: 同古保卫战后,驻缅英军向北撤至石油基地仁安羌,日军尾随至此并包围仁安羌,远征军奉命解围。这场战役是抗日战争中少有的正面战场上我军以少胜多,同样打出了良好的国际声誉。不过好景不长,日军很快穿插到了远征军的后方,切断了远征军的补给线,并几乎包围了远征军。远征军被迫分头突围,一路撤回云南,一路突向印度。在这一过程中,著名爱国将领,第200师师长戴安澜壮烈牺牲。对于戴安澜将军,我有些特别的记忆——2015年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前后,教育系统给中小学生灌输了不少抗战历史,我便在准备中考时在语文试卷的记叙文阅读中做到了戴安澜将军的事迹;在2015年阅兵的直播解说中,我听到提及了四位国军将领:佟麟阁、赵登禹、张自忠和戴安澜,前三位将领在壮烈牺牲后,在北京都留下了一条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道路,虽然戴将军在北京没有这样一条路,但他的事迹也已然深深地刻在了每位中国人的心中。杜聿明率领的第5军则因缅北重镇密支那失陷,被迫在无补给的情形下穿越野人山原始森林前往印度,过万官兵因病饿牺牲,这是极其悲壮的一役: 远征军第一阶段作战没能达成阻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目标,日军还是从滇西方面杀入了我国领土。日军绝不能自西向东跨过怒江,否则由于滇缅公路,昆明将直接暴露在日军的兵锋之下。危急关头,守军炸毁了怒江上的惠通桥,成功拦截了日军渡江。至此,怒江成为了滇西中日两军的界线,日军再也不能向昆明前进一步: 这一块展板展出了详细的中国远征军序列,对于解放战争有较多了解的我看到这块展板发现了不少老熟人:卫立煌,后来任东北“剿总”司令,辽沈战役最后关头被下属架上了从沈阳撤回南京的飞机;杜聿明,辽沈战役期间的东北“剿总”副司令,淮海战役期间的徐州“剿总”副司令,被粟裕在陈官庄包了饺子俘虏住了,北京功德林“一号优秀学员”;郑洞国,辽沈战役期间长春守军第一兵团司令,在周总理的劝降信下放下了武器,没有做最后抵抗;廖耀湘,辽沈战役期间第九兵团司令,奉蒋介石命令,“出沈阳,向西打”,结果在辽西被东北野战军合围歼灭被俘。这中间还有一位“熟人”我自以为知道——张轸,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得瑟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拉着A对这面墙上的名字指指点点,说到张轸的时候,我说他“是黄维手底下的,后来被关到功德林去了”,A对于这个兴趣不大,刚好我脑子没跟上嘴皮子,本来想说的“电影《决战之后》里那个喜欢看《易经》的老头子就是他”没说出来。结果后来我搜资料的时候发现我关于张轸说的这三句话错得离谱:张轸没进过功德林,是武汉的起义将领;《决战之后》里的《易经》老头子是张淦,而且张淦也不是黄维的手下,他是在广西,而非双堆集(黄维被俘地)被俘的。至于孙立人、宋希濂、周福成,也都是眼熟的名字,不过比起那几位来反应就没那么快了,孙立人解放之后跑台湾去了,不提;宋希濂我当时以为也跑台湾去了,后来才想起来这位也是功德林“优秀学员”;周福成则是卫立煌被抓回南京之后继任的东北“剿总”司令,沈阳解放的最后时刻,刚刚手握东北“剿总”的周福成还叫嚣着要跟东北野战军比划比划,结果手下的军官们为了避免周福成这个猪队友耽误自己起义或投诚,直接把他关了起来,直到解放军开进沈阳才把他放出来,这会儿的周福成彻底成了怂包,说自己是起义的。东野也不客气,让周福成命令还在辽西抵抗的两个师停止抵抗,结果周福成扭扭捏捏,说自己指挥不动。显然,周福成的结局不太好——1953年病死于哈尔滨: 我喜欢看地图,但军队动向图不在其列,因为太复杂,看不懂,便只是拍下来,想着回去细细地看。在这之前,肯定还要多读读缅甸地图,其实刚刚出现的同古、腊戌、仁安羌、野人山、密支那等地名,我都有点不知道在哪: 惠通桥战役之后,中日沿怒江对峙。在这一阶段,兵分两路的中国远征军分别在印度兰姆伽和昆明整训,在兰姆伽整训的这一批中国远征军改编为中国驻印军,经过整训之后战斗力有所提升: 展览中的一些照片,看到中国驻印军的士兵获取补给的照片,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国民党军官为了倒卖军用物资,从士兵嘴里把维生素片抠出来,逼得史迪威要监督着每个士兵一定要把维生素片咽下去的破事。照片里的中国士兵,那么瘦,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到底牺牲了多少……国民党反动事迹+1: 整训期间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教会官兵如何运用这些来自盟军的新装备。虽然远征军第一阶段作战失利,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中国远征军的作战效能是要强于英缅军等其他盟军部队的,毕竟英缅军败了还有回英国的希望,远征军败了自己就要亡国了。好钢紧着刀刃用,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展板的下方展出了一些远征军使用过的物件,而这些物件的展示柜,看上去居然是美援弹药箱改造的,镶嵌在墙壁上,时刻提醒着我,中国远征军少不了一点儿盟军援助: 得益于在怒江拦住了日军,昆明仍然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地区,撤回国内的远征军可以在此完成整训: 挂在另一侧展示柜里的两件军装,系“飞虎队”夏常服: 这两件衣服引出了下一件事,也就是驼峰航线。日军进占缅北,也就意味着滇缅公路这条最后的陆路国际大通道被切断,但仗还是要打下去的,这时的国际援助便只能通过空运这种高成本、低运量的方式进行。由于自印度向云贵川渝的空运路线飞越喜马拉雅和横断山脉,气象状况极差,这条航线又多了一个巨大的缺陷——高风险。由于地形起伏巨大,这条航线被称为“驼峰航线”,在三年多的空运进程中,驼峰航线上损失了高达609架飞机,牺牲了一千五百余人。这样沉重的代价终于换来了国际大通道的畅通,让正面战场能够撑得下去: 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图,可以想象驼峰航线下方的地形有多么崎岖不平: 展板背后的墙壁上,印着佩戴着星条帽子的老虎形象。美国援助中国航空队绰号“飞虎队”正是因这一涂装在飞机上的形象得名: 飞虎队的美国飞行员在抗击日军中做出了相当的贡献: 读到这一块解说牌“中国远征军奇袭和围攻密支那时”,我疑惑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我好像跳过了一些内容,这张照片不是按照参观顺序拍摄的,各位在这里见到了129号解说点,后面会见到号码更小的解说点。不过我们当然可以先看这一仰攻高黎贡山的介绍。有说法云:“高打低,打xx。”反过来也意味着在昆明完成整训的中国远征军结束与日军在怒江的对峙,越过怒江仰攻西岸的高黎贡山时有多么困难。“云层上的战场”,是形容这一战役的最好注脚: 转过头来,我们找到了122和123号解说点,反攻阶段的介绍正式开始。中国驻印军杀回曾经的兵殇之地——缅甸,而这场行动的开端,便是从中印缅三地交界处胡康、孟拱河谷开始: 两年前,密支那的失陷使得中国远征军被迫钻入野人山。如今伤痕累累的中国驻印军在兰姆伽舔舐好了自己的伤口,只有握住密支那,才能不被命运扼住咽喉。密支那解放后,自印度向中国的空运通道可以取道地形更好,危险更少的缅北上空,空运运力得以大幅提升: 墙壁上镶嵌着半截飞虎队飞机模型,A走在我前面看到时感叹道:“原来飞虎队真的是飞虎队啊!” 抬头看到这半截飞机模型之后,我突然发现在参观过程中,自己的注意力几乎完全放在了解说的展板上,对于展出的物件注意得很少。刚好展厅的中央堆放着一些东西构成一处景观,我便去看这是什么——美军弹药箱……国家记忆,这些字词是后来喷涂上去的。看到这里我内心很不是滋味——我们的国家记忆……居然会是美军弹药箱?? 解放密支那的故事看完了,仰攻高黎贡山之前的故事也就补齐了。仰攻高黎贡山之后,中国远征军要解放的下一座城则是怒江西岸的腾冲。每一个认真学过一点初中地理的人都会记住这一地名,它是中国人口自然分界线——胡焕庸线的西南点。深居内陆的西南边陲,居然曾经落入日寇之手,这警醒着我们日本军国主义的可怕之处: 松山战役,是滇西反攻的突破口,从这里开始,向西越过怒江,光复国土的远征军的补给得到保证: 龙陵,如今和腾冲同属保山市。歼灭龙陵守军后,日军在滇西停止存在已成定局: 在展览的接近结尾处,有一面墙上张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物都是中国远征军中美双方将领的合照,在这张照片中我又注意到了一位熟人——邱清泉。杜聿明在陈官庄被俘前,邱清泉在乱军之中被华野中野击毙。这样一位抗战有功的将领最终死在了“剿共”的不义之战中,时刻提醒着国民党反动派的本质,也让我感叹邱清泉本人在历史关键节点做出的错误选择: 光复国土,接下来是把日军赶出缅北。八莫战斗成为了这场缅北反攻的收官之战: 一尊雕塑,一位远征军士兵手握军号站在瓦砾堆上,可惜我的耳边并没有响起冲锋号。中国远征军的事迹固然可歌可泣,不过也让人浮想联翩,如果中国远征军是共产党组织的一支武装力量,没有国军军官不做人的抽象指挥,以相同强度的外部援助和我军上下一心艰苦战斗的优良传统,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目标大概第一阶段就能够实现吧: 参加中国远征军的小士兵的雕像,他的原型大概率牺牲在了缅北或滇西。亲爱的小萝卜头,如果你是一名小八路或者小新四军呢?或许就不需要走上正面战场,和群众站在一起,和鬼子斗智斗勇就可以了吧: 两年前兵分两路的驻印军和远征军,最终在缅甸芒友会师。人虽然不是当初的人,但保家卫国的决心始终不变: 接下来两张图的顺序要倒着看:云南人民是中国远征军的坚实后盾,为远征军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支持和奉献。中国远征军的胜利,凝聚着云南人民的心血与汗水: 云南人民出人、出力、出工、出粮,让日本人无法分化,让远征军有粮有弹;该阻滞敌人时坚决破坏公路,该保障运输时迅速恢复通行。云南,是中国远征军的大后方,也是中华民族守土抗战的大后方: 最后这一张照片,是中美两军的会面。那时的中国国旗还是青天白日满地红,美国国旗还只有48颗星,按6行8列矩阵排列。中国远征军的事迹越壮烈,他们便越对得起这面旗子,而412反革命政变后的这面旗子,是越对不起中国远征军的。刚好竖立着的小旗子在这张照片中遮挡住了悬挂在墙上大旗的白日,便感觉舒坦了一点: 结束参观之前,在出口处看到了一个留言处。比起国民政府的不做人,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客观看待中国远征军的功绩,给予了他们相当的褒扬,让我在参观之中心潮澎湃,有感而发。刚好我带了签字笔,便在其中一页参观者意见上抒发了我的感受。我引用的是著名歌曲《祖国不会忘记》中的四句歌词——祖国没有忘记我,真好: 留言处旁边张贴着几张相同样式的留言纸,其上写着的都是前面参观游客们誓愿精忠报国的感慨。写完之后,我才注意到有这么个张贴处。至于他们展不展示我的留言,随他的便咯。 转过身,是这一展览的结束语。国民党反动政府固然可恨,但对于壮烈牺牲的有功国军将领戴安澜,毛、周、朱、彭都曾为其悼亡,这反映了共产党人宽广的胸怀: 前段时间,部分缅北地区犯罪分子编造自己是留在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后代,欺骗中国公民前往缅北,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连带着让中国远征军声名蒙尘。我想,中国远征军专题展览一定要做好正名工作,让全国人民知道中国远征军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正义之师,不像某些国家有着“光荣传统”的军队,到处留种! 走出出口,是一片光亮。把中国远征军的光荣和壮烈存入脑海,我们在陆讲内继续缓步前行,直到我们听到一些很有规律的动静,循声望去,发现接下来的内容一定要注意记录下来。至于我们听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这里讲的太多,我们下集再谈。
感觉把文字稿用 GPT-SoVITS 克隆一下自己音色转成配音再配上照片 slides 就是很好的旅行视频
说清楚我们俩在陆讲内是怎么参观的,没有什么比来一张地图更直观了: 中国远征军展览的入口在陆讲四合院的西北角,出口在西南角,刚出来,就远远地看见四合院西北角刷新了四个衣装区别于通常游客的人物,其中三人齐步走成一列,另一人在三人旁。他们走得近些,便认出来四人穿的是灰布军装,也就是说他们是陆讲的演员: 跟随着四位演员——当然为了增加一点读者的沉浸感,我们叫他们军校学员——我们沿着四合院内靠南的道路一路向东,来到了东南角。与东北角的那尊炮相对,操场的东南角摆着一辆拖车,拖车上没有武器,但我常常幻视出其上架着一挺重机枪: 陆讲东侧建筑一层在东南角辟有一条通道,我们俩尾随着四位军校学员从通道钻了出去。四人向左转,走了几步我们突然发现来到了“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牌匾底下,在那个地方许多观众已经围了起来掏出手机,或是端在眼前,或是高高举起,摄像头指向特意留出的这片空地,就在这片空地上,四位军校学员即将开始他们的操演。 四人来到空地中央,三个扛枪的立定,一个执剑的走到岗亭旁抽出剑来开始指挥表演。对于这样的表演,我有两种期待,一种期待是像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样三人如一人,动作干练,充满力量,另一种期待则是小区保安队,让人提不起敬畏。在发现四位军校学员到执剑者下达开始操演命令时,我看着他们还算整齐的步伐,还是不自觉地走向第一种期待。结果他们一开始动作,第一种期待便越来越少。首先三人进行持枪表演,他们手握民国时期的步枪模型,端起又放下,端起又放下重复了两三遍: 正当我以为只有这个动作了之后,他们仨总算换了点儿花样,左手将枪杆推出: 这一套动作让我想起来我之前看的几部有关对岸“军队”步枪礼节的视频,突然意识到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仪表去期待这四位军校学员是相当的不合理:陆讲办校时期完全是民国时代,一旦想到四位军校学员其实是在cos国军,那么解放军的军容呈现在这里违和感就很大了。 该换另一套动作表演了,接下来三位表演的是持枪战术动作,到了这里国军成分就更高了,前面脚下固定的一套动作中还有得看的同步率到了需要踏步的时候直接垮了: 由此可见,这些演员穿上这身军装也只是有军校学员的外表而没有精神,而且一看就知道没当过兵。随着他们表演结束列队离开,我正好奇这么平凡的军容表演为何能吸引许多人看,也在好奇游客怎么就自发地为四位演员空出了位置,然后就看到了一位工作人员正在引导北边围着的一群游客打开空隙——看来陆讲方面并没有怎么指望游客的自发性: 表演结束之后,我们重新钻进了“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牌匾下方的通道。直到这时,我仍然以为通道中此前提到的牌匾为“百年军校 将帅摇篮”展览是支线展览,而把前面的中国远征军展览当成了主线(之一)。不过既然我们走到了这里,刷刷“支线”又无妨,于是我们进去了。进门首先看到一根柱子设计成了石碑的样子,再次镌刻上了这一展览的主题“百年军校 将帅摇篮”: 上面这张照片对于部分读者来说又会是一张有声音的图片,而对拍摄这张照片的我本人来说更甚。各位读者可以看到在稍远处有一根柱子上面镶着刻有“坚忍刻苦”四字的牌子,柱子旁站着一位戴着麦克风的小伙子,他是解说员,正在给围观的游客介绍“坚忍刻苦”四字正是陆讲校训。这段解说刚刚激起对于陆讲的求知欲,却立马被一些东西扑灭了: 这帮游客怎么这么的吵啊! 对陆讲的了解没有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体验也不会好到哪去。我只是跟随解说员的解说方向把摄像头转向某处,就比如这张雕刻有云南陆军讲武堂和若干军官的浮雕墙: 在我对游客嘈杂程度的极大不解中,我又听到解说员移动了位置,有些失神地转向解说员的方向。解说员此时站在四幅纵版画面前讲解,勉强吸引了我的注意,仔细一听他在说些什么,立马就不困了:他在讲云南陆军讲武堂这片地方的历史其实可以追溯到明代云南纳入我国领土后在滇池畔的昆明设立兵营练兵,后来这片地方几经变迁,又成为云南陆军讲武堂: 游客的动静还是没见减弱,隔着一群游客,解说员的解说就听不太清。尝试着往人群里挤一挤,陡然增大的游客白噪音又让我迅速放弃了这个想法。调整位置时刚好来到了另一根柱子旁,上面说云南陆讲是清末三大讲武堂之一,办学二十八年,培养学员九千四百余名,其中数百名成为将帅: 跟随着解说员的步伐,我们走进下一间展厅,从这里开始便是正式的云南陆军讲武堂的办学历程了。云南陆军讲武堂创立于清末光绪年间,跨越清代和民国,自然地分为了清代阶段和民国阶段: 本来想着切换一间展厅能让游客的声音变小一些,结果解说员开始讲解之后游客竟愈演愈烈,这让我极其烦躁,直接选择躲开了解说员。如此混乱的场景让我属实开了大眼,便举起手机开始录像,想着记录一下游客的素质以及我因为烦躁而不愿细细了解的内容。就比如小标题“清王朝的振军之梦”下有关键词“甲午战争”,那张著名的《时局图》,以及全国背景下的新军编练,从而引出下一小标题“云南编练新军”: 既然要说“云南编练新军”的话题,那么两个小节,一个讲云南旧式军队,另一个说云南怎么编练新军,十分符合时间线: 这一间展厅的时间顺序布置比较特别,解说员在讲完“云南编练新军”小节后要回到正式开始处附近才是下一小节“创办讲武堂”的展板。在解说员移动的过程中,我把自己代入了他的视角,想象着自己面前这么多嘈杂的游客自己该怎么寻路到下一小节。在这段时间中,我终于听到了一声“嘘”,人群的声音小了些,然后一位已经发声多次的工作人员又喊了一遍“请大家,保持安静”!然而这一声疑似起到了反作用,动静居然恢复到了原本的水平,迅速增大的噪音把解说员呛了一下,如果我是他的话,大概此时已经放弃解说直接亲自整顿游客纪律了: “创办讲武堂”这一小节有五个小标题,分别是应运而生、脱胎换骨、制定办学章程、难得机遇和正式开学。在这一面墙下解说员提到清王朝想要练新军,但又怕新军接受新思想最后亲手把自己埋葬,后来又不让练新军。在这令人烦躁的气氛中听到这段解说的我耸了耸肩——这符合带清落后无能的刻板印象,随后也就听不下去了,只好把视线移向近处的沙盘: 无论带清多么不想让新式军武堂出现,云南陆军讲武堂最终还是顺应历史大事在昆明的土地上生了根发了芽。自1907年(光绪33年)讲武堂创办到1912年宣统退位清朝灭亡,这一时期讲武堂培养出来的学员中有八十余位成为了将帅,而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清代讲武堂出身唯一的元帅,中国人民解放军唯一的总司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同志: 毫不意外,展厅的一大片展板都会讲述这位云南陆讲优秀校友的事迹。朱德同志生于1886年,比毛泽东同志还大7岁,因此朱德同志人生的前26年都在清王朝的统治之下。他的童年十分艰辛,但他有志于学,考取过秀才,科举废除后转向新式学堂求学,这为他进入云南陆军讲武堂铺垫了一条路: 或许是发型的缘故,年轻时的朱德看上去和我们印象当中朱德同志在长征后的样貌颇为不同。青年朱德在短暂地当了几年教员后决心参军报国,便报考了云南陆军讲武堂,来到昆明成为了一名军校学员。有趣的一点是,讲武堂就读期间朱德和另一位朱姓学员培德一起表现优异,二人姓名的相似性让人不得不赞叹一些巧合: 在学期间,朱德接受了新思想,不仅习得了新的军事技术,也用新的思想武装了头脑。孙中山等人创立的同盟会发展到了昆明,朱德也很快成为了同盟会员。毕业后,朱德加入了蔡锷的滇军,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官。在滇军中,朱德参加了数次重要的战斗,包括辛亥革命中云南地方的重九起义,以及民国初年与军阀野心家斗争的护国运动、护法运动。每次看到这段历史,我总是能想起我高中的时候在历史教材之外翻阅的一本家里人年轻时的历史读本《中国革命史》,里面详细描述了辛亥革命后分别发生了二次革命、护国运动和护法运动,其中二次革命和护法运动失败了,护国运动则达成了逼迫袁世凯退位的目标: 1922年朱德离开云南,前往欧洲,在德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自此开始了他光辉的革命历程。在腐朽的清末民初,蔡锷的军队可以被称为新军队,但在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前,朱德也成为了旧军官。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朱德迅速完成了由旧向新的蜕变,在1927年领导了南昌起义,用坚决的行动宣告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武装力量的诞生。作为我军的缔造者,朱德同志从南昌起义到新中国成立,完整参加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毛泽东同志一同站到天安门城楼上,见证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毛、周、朱三人的历史地位,无可撼动。 看到朱德事迹结束的位置居然是展厅的出口,我有些惊讶。但随即想起来,由于游客过于吵闹,我们俩嘴上没有说,但已经在行动上表示了对他们的厌弃——前进得特别快,把他们落在了身后: 在出口处我有些失落,因为这帮游客完全破坏了我们的游览体验。我对A说:“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参观一遍罢!”A问为什么,我如前回答,她不置可否,但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想再来一圈,便放弃了这一想法。我仍然不愿意出去,后面的游客慢慢跟了上来,噪声越来越大。回过头来,我拍了一张展厅的全貌——佩戴着红袖标的这位工作人员正是前面提及的重复着“请大家,保持安静!”的阿姨。她戴着口罩,眼神有些凶,但一旦想到她在努力整饬游客纪律,我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和A走出了那道门。一出门,发现门外连通了户外。眼前又有一处入口,我们在才出展厅,又要进展厅的门洞里逗留了一阵,那波游客超过了我们,我们才尾随着他们进了展厅。随着他们越走越快,我们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这时我们才得以把注意力专注在展览内容上。而当我看到“第二单元”时,突然意识到刚刚我们从“百年军校 将星如云”八个字看起的展览,虽然中间来到了一次户外,但其实仍未结束: 也就是说,我们此时此刻的正在参观的展览,才是主线。随着封建帝制被埋入历史的垃圾堆,国号由大清变成了中华民国,陆讲也由原本地方势力气息较重的“讲武堂”之名,改名为“讲武学校”,在继续培养军官中避免给云南造成麻烦。显然,民国对于地方的掌控力弱得很。换了名字的云南陆讲没有改变其作为地方势力人才培养基地的本质,因此坐拥云南的军阀大佬对于讲武学校相当重视,这当然要从云南的首任大佬——松坡将军蔡锷开始说起: 松坡将军英年早逝,早在1916年就因病结束了他34年的生命,继任的两位云南大佬分别是唐继尧和顾品珍。值得一提的是,唐继尧在云南当政的时期分为两段,第一阶段于1921年结束,是因为顾品珍率部反对他。结果不到一年,唐继尧就又杀回云南,策反了顾品珍的部下,导致顾品珍政治生命以及物理生命的终结。各位读者可以在前文读到,当时的朱德正是顾品珍的部下。在没有详细了解唐继尧的事迹之前,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以前读毛泽东同志的传记时,读到年轻时毛泽东在湖南参加运动反对某位行径抽象的军阀大佬,这位大佬的名字最后一个字也是“尧”。把毛泽东和唐继尧两个关键词放在一起搜,没有结果。后来才突然想起来,毛泽东反对的是张敬尧。不过再看两位的事迹,发现唐继尧也没比张敬尧好到哪里去:干掉顾品珍第二次主政云南没几年,1926年,北伐战争了,他站的是北洋军阀,评价为这辈子有了: 是谁让唐继尧第二次主政云南也干不下去了呢?答案是龙云,这个名字我们就很熟悉了。当然,龙云主政云南的日子绝非这里所标注的1935年,他直到1945年都是云南最高的军政大佬。至于为什么标到1935年,是因为云南陆军讲武学校这年停办了: 讲武学校历十三任校长,在这些校长中我们可以见到顾品珍、龙云本人,也可以见到一位名叫唐继虞的:这个名字很难不想把他和唐继尧扯上关系——名中同有“唐继”二字,同为云南会泽人,如果认为“虞”是“禹”的变体的话,“尧”和“虞”又有意义上的关联。尽管展板上没写,但我后来搜了一下,发现确实——唐继虞是唐继尧的三弟: 校长之下,主理军官学校培训的人物便是教官了。在校长之中能够看到许多将军,而教官之中也能看到不少。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军校师生都是高素质的兵员,他们战争的淬炼中存活,战争的经验便一点点积累起来,早就一个个将星: 讲武学校的课程分为军事学和普通学,军事学的内容显而易见,普通学则是那些非军事内容的统称。普通学教员的来历和一般的新式学堂并无区别,而军事学教官的来历就比较值得一提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日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中国的敌人,但日本那时相对先进的制度吸引了中国一批有志青年在那里求学,归国后的留学生便以云南陆军讲武学校为一大基地把先进的经验传给本国的后辈。除此之外,讲武堂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也能成为讲武学校的教官,这就是传承: 讲武学校的教官中当然有许多人才,只不过在这里列出的名单中我只认得何应钦。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1935年日本侵占东北但还未展开全面侵华时,何应钦与日方梅津美治郎达成了臭名昭著的《何梅协定》,在东北沦陷区接壤的华北地区自废武功,极大增长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1945年,何应钦代表中国接受日本投降。在受降仪式上,日方代表递交降书时,何应钦有失礼节,起身弯腰接过了日方代表的降书。由于何应钦身高矮于日方代表,降书交接时刻的历史性照片中居然出现了何应钦和日方代表互相鞠躬的场面,隐隐有中方更加卑微的势头。这看得我很不是滋味,一是这面墙上我居然只认得何应钦,二是为什么要把这厮挂在这面墙上: 讲武学校,自然人数最多的是学生。军校同时招收在职军人和社会青年,比例约为7:3: 正如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培养了不少中国籍学员,云南陆军讲武学校也培养了一些外籍学员。华侨是民国依靠的重要力量,一些华侨来到云南入学从军,在北伐和抗日中牺牲贡献。日韩合并后的韩国流亡政府也派出韩国青年来此学习: 1917到1918年,有了海外华侨援助,云南陆讲进行了改建扩建: 我们在地图上看到如今的陆讲四合院,在当时只是讲武学校的一部分——主体建筑: 这里展出的是民国时期讲武学校建筑群的微缩模型: 在展厅中辟有一片空间,里面摆上了许多物件,用于展示讲武学校时期学员宿舍的情景。这个时期的军校学员已经被要求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了。尽管这个被子看上去叠得并不整齐,但有纪律存在,新式军队和旧式军队就有一定的区别: 军校的纪律自然要比普通学校要严格,而且作为新式军队,纪律很大程度上能够做到一视同仁。龙云的儿子龙绳武也曾是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学生,因为多次违反纪律,也吃了不少惩罚: 早上六点半就起床,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相当难的事情了: 根据不同的需求,讲武学校有不同时长的学制,其中最短的不过三个月,最长的有两年九个月,学制以两年及以上为主: 一块液晶显示屏,其边框似乎是特制的,显示黑底白字的图案时,和黑板效果极像。黑板上方挂着辛亥革命的十八星旗和北洋政府五色旗: 讲武学校的校训和讲武堂时期的校训不一样,是“公忠仁勇、智信勤严、忠勇诚朴”十二字,当时看到这十二个字的时候我还在想前面听到的“坚忍刻苦”去哪里了: 讲武学校的一年半学制的课程还算丰富,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前面提及的“普通学”。普通学涉及本国语文(国文)、数学和外文、历史、地理等内容,算术还以括号注明涉及三角、几何、代数,这充分体现了火炮应用于战争后对于兵员素质要求的极大提高。“火炮是战争之王”,个人理解这句话除了表明炮击质量决定了战争胜负之外,还包括要养好一队炮兵,这个军队的素质必须首先跟上来: 讲武学校的学员毕业后都是要出去真刀真枪跟敌人比划的,我们如今的军训和他们的正规军事训练显然不能相提并论。虽然训练艰苦,但不吃训练的苦,就要吃别的苦,因此认真训练才是最优解: 1935年,蒋介石下令在开办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五分校,云南陆讲的历史至此结束: 民国时期的云南陆讲在23年间共计培养出了223名将帅: 云南陆讲是革命的熔炉,锻造出革命的钢铁战士。陆讲的师生为了中华民族的事业奋斗献身,他们的功绩值得为历史铭记: 既然清代讲武堂时期提到了朱德,那么民国时期的讲武学校出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就是叶剑英了。叶剑英,1955年授衔的十大元帅之一,为中华民族独立解放做出了重大贡献: 叶剑英生于1897年,小毛泽东同志4岁,小朱德同志11岁,清亡时叶剑英还没成年(按现代18岁定义)。19岁中学毕业后,他去大马当了一阵小学国文教员,正好遇到云南陆讲去大马招生,便投笔从戎,来到昆明成为了一名讲武学校学员。大概是小学教员的履历让他在学员中文化水平突出,他被编入炮科这一需要较高文化程度的兵种: 挑战日本教官这一小标题没有详细的文字说明,其上方的电子显示屏播放视频的大意为——日本教官看不起中国人,叶剑英便苦练剑术击败之,证明了中国人不是孬种。类似的事迹在那个年代比比皆是,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要证明中国人并不差: 叶剑英于1919年从讲武学校毕业,滇军有意留之,但叶剑英决心追随孙中山革命,便放弃滇军待遇来到广州。北伐前夕来到广州,又有着云南陆讲的优秀进修资历,叶剑英迅速成为了国民革命军北伐力量中的重要人物。1924年5月,叶剑英担任黄埔军校教授部副主任,把云南陆讲的精神带到了这一处更为人所知的革命圣地——黄埔军校。不过北伐的革命精神没能持续几年,1927年蒋介石、汪精卫先后背叛革命,在汪精卫发动715政变前后,叶剑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参加领导了共产党反对国民党右派的广州起义。起义最终失败,叶剑英前往香港,后赴苏联。1930年回国后来到中央苏区,参加反围剿斗争,走长征,抗战中担任八路军总参谋长: 解放战争中,叶剑英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参谋长,华北军政大学校长兼政委。新中国成立后授元帅衔,朱德同志逝世后担任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 受@可怜🦐🦐 影响,我对军服有所了解。关于我国的勋赏体系,我经常听到一个概念,叫“解放军三大章”——八一勋章、独立自由勋章、解放勋章。看到这张照片上三个醒目的勋章,我便想了起来,特地给这一小块展板多留了一张照片: 介绍完叶剑英的事迹,讲武堂-讲武学校的历史展览部分便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展厅介绍的是一所航空学校——云南航空学校,它与云南陆军讲武学校有不少关系:航校学员的军事训练和理论学习在讲武学校进行,而飞行训练和机械维修设在巫家坝,也就是马哥当时提及的昆明老机场所在地: 几位云南航校历史上的著名学员: 当中有女性学员和外籍学员,这是云南航校的一点特别之处。云南航校的办校时间只有短短13年,和讲武学校同样在1935年退出历史舞台: 一处展区,展示了云南陆讲的部分化学教具。新式军队必然要学习更多的科学知识,化学在其中是相当重要的: 为了提高学员的文化水平,图书室也必不可少: 由于云南陆讲的这一主线展览时间线较长,这一集先讲到这里。